想到了陳瑛不肯之後各種各樣做戲的手段,也做好了朱氏受不得刺激又犯了老毛病,更是猜測陳衍會不會在激動之下做出什麼不可收拾的事情來,然而,她怎麼都沒想到,柳姑姑竟然說就在老太太的眼皮子底下,廖香院竟然鬧出了人命!

那一瞬間,她幾乎竭盡全力方才鎮定了心神,但聲音不知不覺有幾分顫抖:“什麼人命?是誰死了?”

“是從前跟皇貴妃娘娘的紅簷,而且還是三老爺正好在場時發現的,具體如何羅姨娘含含糊糊,奴婢也不甚分明。”見陳瀾眉頭緊鎖,柳姑姑不禁暗悔之前不該和雲姑姑雙雙離開,讓陳瀾起了疑心,否則也不必這麼和盤托出。但此時後悔已經是遲了,她只得硬著頭皮說,“不過羅姨娘說陽寧侯已經把事情壓下了。讓咱們不必擔心。”“不必擔心的話,她還跑這一趟幹什麼!”陳瀾強壓心頭惱火,冷笑一聲便一把握住了扶手,好半晌才又開口問道,“她可還說了別的?”

“羅姨娘說,今天是陽寧侯讓她來的。一來捎帶了一些甘肅的特產,二來也是賀喜夫人的喜脈,三來是通報一聲,陽寧侯定下了六小姐的婚事。”柳姑姑頓了一頓,這才繼續說道,“羅姨娘還說,陽寧侯有意把五小姐遷出府去……”

“他這是什麼意思!…”陳瀾一時勃然色變,當耶厲聲問道,“五妹妹在府裡呆的好好的,為什麼要遷出去?…”

陳瀾少有這樣的疾言厲色,躲在雲姑姑和柳姑姑後頭的芸兒不禁又縮了縮腦袋。可眼看雲姑姑和柳姑姑都不說話,她終於忍不住了,就在那後頭低聲嘟囔道:“三老爺說,五小姐死守婚約是好事,但與其在府裡吃齋唸佛被人說閒話,還不如搬到庵堂去,如此別人就不會說她是惺惺作態,只會贊陽寧侯府門風嚴謹閨風肅然………”

“這算什麼話,他這個當父親的,這不是逼迫女兒出家為尼麼!”

此時此刻,陳瀾終於忍不住了,當即霍地站起身來。看她這一下又急又快,雲姑姑趕緊上前攙扶了一把,又在旁邊勸解道:“夫人暫且息恕,陽寧侯的性子您也是知道的,看羅姨娘之前的語氣神情,有些訊息大約也是有意露給咱們聽的。她這做母親的總不會任由女兒就這麼青燈古佛,而五小姐與其在家裡和三老爺頻頻衝突,還真的不如在庵堂自在一些。”

“這些安慰話你們就別說了。”

陳瀾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即才緩緩坐了下來。陳瑛人才剛回來,紅簷突然身死的事情理應與其無關,但偏偏撞在這種時刻,哪裡能不讓人心存驚悸?而陳瑛一面給六娘定下一門還算如意的婚事,一面又逼著陳汐出家,他這父親究竟是安的什麼心?陳衍這幾年雖說多有歷練,此前皇帝甚至還敲打了一番,可應對三叔陳瑛這樣的人,小傢伙究竟會不會有什麼問題?

“夫人,雖說是事情千頭萬緒,可終究有那麼多人呢,四少爺也大了,您如今還是好生保養身體,千萬不要殫精竭慮。事情再壞,總比當年您經歷的那會兒好。”

儘管這也是安慰話,但陳瀾聽在心裡,原本激盪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她如今已經走出了嫁的楊家婦,哪怕再擔心,難道還能身懷六甲飛回陽寧侯府去籌謀?陳衍既然宣稱過要奪回爵位,那麼無論面對什麼,陳衍都得有面對的勇氣和魄力,她終究不能護著他一輩子。至於陳汐,她有功夫窩火發脾氣,還不如做些其他的事。

這時候,芸兒瞧見陳瀾面色緩和,少不得也從旁邊湊過來幫腔道:“是啊,夫人就先撂下這些煩心事吧,家裡還有老太太和老爺呢!。”

“老太太來了!”

說話間,外頭就傳來了這麼一聲口等見到莊媽媽扶著江氏進了門來,陳瀾連忙迎將上前,婆媳倆你眼看我眼,江氏就語重心長拖說道:“你儘管在家裡好好將養,明兒個我就去侯府見見太夫人。你要有什麼體己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