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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四一怔,知道他沒有回頭路走了,只得答應離婚。
這之後的十幾年過去,小四甚至都沒有付過一分錢的撫養費,他兒子去當兵前幾天來看他,中年發福的卓小四正坐在棋牌室的麻將桌上,他一邊抽菸,一手摸牌,連200塊錢的路費都吝嗇給兒子。
最後他兒子一去當兵幾年,之後就杳無音訊了,卓小四也當沒生過這個兒子。
大家都說,一個癟三,一個徹頭徹尾的癟三,並且由頭到尾都還不認為自己是個癟三的,整個海城,恐怕除了卓小四,別無他選了。
當然,從拘留所出來之後,卓小四對月茹母女是再也不敢前去騷擾了。有時候在弄堂口或在附近走動不小心遇見,就趕忙跟躲瘟疫似的躲起來。
貓貓是個孩子,但她人生中學到的第一課就是有些人他並非真的有實力,而是虛張聲勢,對付這種人,只需要戳破他身上的偽裝,就會叫他原形畢露,從而壓制的粉碎。不過在她之後長大的日子裡,她根本沒有把這種人當過對手,她變得很強,強到完全不屑於看他們一眼。
她人生中的第一個對手出現在她五歲半的這一年,也就是在卓小四事件發生之後沒多久。
其實說白了,那並不是她的對手,而是白月茹的對手,但是後知後覺如白月茹,即便在二十多年後,都壓根不知道有這麼一個對手的存在。
只因為她的女兒,這個叫貓貓的五歲女兒,拼了命的不惜一切代價將這個對手給消滅了。
而在白月茹的心裡,她的對手只有一個,就是貓貓。
這是她們母女關係的轉折點,從前一直都是同進同出,同一條心的。後來為了小四的事情,貓貓雖然是出了許多力,但也無法控制那一丁點兒的負面情緒在月茹心裡滋生,就好像一粒塵埃無聲無息的鑽進了白月茹的心裡,它不會致命,但到底是負面的,時不時鑽那麼一下,鑽的她發癢,使得她忍不住想:要不是她…要不是這個孩子…我不會出事,我不會受那麼多委屈。都怪她。
她對貓貓的態度有了很大的改變,是不自禁的下意識的,以前只是沒耐心,稍嫌她煩了點兒,畢竟生育過孩子的婦女多少都有點體會,孩子的精力是無限的,而且情緒充沛,要24個小時圍著一個孩子打轉,是會把一個人逼瘋的。
現在卻沒有那麼簡單了,而是把她當成了對手,尤其是貓貓從小就出落的標緻,自從靜江利落的處理完小四後,貓貓和靜江的感情好了很多,有時候月茹不在家,她沒有人陪玩,就會嗲聲嗲氣的纏著爸爸,靜江無法拒絕,等月茹回來時看到的一幕就是,女兒正坐在老公的腿上,摟著他的脖子,兩個人的臉蛋蹭啊蹭的。
月茹有點吃味,這吃味是分層次的,一是吃貓貓的醋,靜江那樣疼愛她,好像前幾天,就因為貓貓要買一個手袋,一個化妝袋,藍色的碎花布面,口上用蕾絲紮了個蝴蝶結。貓貓只隨口提了那麼一句,靜江就毫不猶豫的掏腰包。月茹說,她一個小孩子又不是大人,沒有化妝品為什麼要化妝袋?貓貓當然只是圖袋子漂亮,她要用來放糖果,月茹想,靜江對我可沒有那麼大方,不會那麼爽快的掏腰包。那個時候,她是完全忘記並忽略了她手上那隻翡翠戒指到底價值多少了,只顧著盯她女兒那隻漂亮的化妝袋。這第二層的醋,吃的是靜江的,女兒以前的口頭禪是:我是媽媽的乖心,我是媽媽的寶貝。現在他爸簡簡單單就收買她,月茹板著臉,問她:“我好還是爸爸好?”貓貓當然說媽媽好,然後月茹就說,小騙子,你就是兩面三刀。貓貓苦著臉,無言以對,怎麼說都是錯。
最誇張的一次,是有一天靜江和貓貓在睡午覺,醒過來後,貓貓纏著爸爸給她講《綠色屍體》,她每聽一遍就尖叫一次,然後又要再聽,繼續聽…一遍一遍的聽,樂此不疲。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