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窩裡沒有了靜江的溫暖,月茹心電感應般的朦朦朧朧醒了,睡眼迷離的坐起來一看,被籠在黑暗裡的人給嚇了一跳。

靜江道:“別怕,是我。”

月茹撫著心口:“你怎麼起來了?”

漆黑中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聽見他低沉的聲音說:“沒事,就坐著起來隨便想想。”

月茹不敢多問,她知道他嘴上說沒事,心裡一定還在介懷。

為了使她放心,靜江便朝床邊走來,又鑽了進去,一把摟住她道:“睡吧。”

“嗯。”月茹睡在他的肩窩裡,那是她最喜歡的位置,能給她無限的安全感,好像隱隱中是一把巨大的保護傘,每次只要一躺下去,立刻就睡著了。

然而靜江卻如一頭蟄伏的兇獸一般,睜著大大的眼睛,絲毫沒有睡意。

*

卓小四這邊知道方靜江回來了,一連幾天都不敢回家,簡直可以說是嚇得屁滾尿流,連夜就逃了出去,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居在地下賭檔。

弄堂裡的人也覺得離奇,怎麼方老三回來之後竟還如此風平浪靜,他竟然咽得下這口氣?

只不過方靜江每天照常是上班下班,神色如舊,時間一長,群眾們看好戲的心情不得不徹底破滅了。

直到有一天夜裡,正是午夜兩天,天色最黑最暗的時候。

卓小四摸黑回了一趟家,因為他身上的錢用完了,那幫狐朋狗友又不肯江湖救急,他只得回去問老媽子拿錢。

殊不知,弄堂口的一棵桂花樹下早有人在等著他了。

卓小四並沒有察覺,因他只顧著嫌棄他娘拿的那幾張鈔票太少,完全不夠他開銷,一路上嘰裡咕嚕的嘟噥著出來,冷不防一隻麻袋套在他頭上,他還沒來得及喊,緊接著又一拳頭打中了他的太陽穴,他一下子處於半昏迷的狀態,只能躺在地上呻吟了。

跟著他的皮帶被人解開,褲子被人脫到膝蓋這裡,在小四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便傳來一陣劇痛,似乎是有人正狠狠地用腳跟在死命的碾,然後橫向一轉,小四隻覺得□疼的如同撕裂了一般。

因為疼痛,小四清醒了三分,哀求道:“我錯了…。饒命,救命。”

那人一直毫無聲息,連鼻孔裡哼的一聲出氣都沒有,卻在小四說了這句話之後,停下來低聲道:“錯?做錯事都是要付出代價的。”

就這樣一句話,嚇得小四尿褲子了。

他哭了起來,已明白來人是誰,頓時像個娘們兒一樣抽抽搭搭道:“哥…哥…你饒了我吧。”

“哥?”那人道,“誰是你哥?你認識我嗎?”說著,用三角刀在他的下腹部輕輕劃了一下。

相信如果不是因為小四尿褲子的話,那人會很樂意幫小四把他的泌尿器官給卸掉,從此讓他再無後顧之憂。可對付小四這種人,還真是髒了他的手啊!

小四自然是嚇得渾身呱呱抖,知道此時絕不能再說錯半句話,他能不能保住小命全看此刻了,立即道:“不不,我不認識你,不知道你是誰!”

暗夜裡,傳來一聲冷笑,那人低聲問:“說實話,你這人著實是太噁心,我想,我就不親自動手了,但你說,你到底是哪隻手碰的?左手還是右?”

“我沒碰,哪裡都沒碰,根本不敢碰。”小四打死不從。

“那就是右了。”話音剛落,便是銀光一閃,小四的右手被齊根斬斷,只剩下光禿禿的一隻手掌心和一根粗短的大拇指。

那人道:“你是死是活就看天意吧。”說完,便踩著優雅的步伐離開了,像一隻叢林的獵豹已經喪失對獵物的興趣。

小四終於成功的昏過去了,他想,這次要是死了,一定要在死前懺悔,有些女人碰不得,有些人你更是惹不起,他當時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