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氣人又傷心。

偏偏又是莫可奈何。

對白月茹而言,方靜江是他的天,她的愛可以說是很卑微的。

有那麼多人喜歡他,比如說那個盧麗華至今都沒有放棄,還有姜瑞香等等一干…她都是知道的。

所以她很怕靜江嫌棄他,不要他,因此每當靜江責怪她沒有把貓貓照顧好的時候,她雖然心裡也內疚,但同時更為緊張,生怕自己做不好,結果就越來越緊張,越加做不好。

而事實上靜江不在的時候,貓貓那年在白家發水痘,住了足有幾個月,月茹不是把貓貓照顧的很好嗎?!

可見還是心理問題在作祟。

最嚴重的一次,是有一天月茹要替貓貓洗澡,貓貓嘻嘻哈哈的動作慢,月茹便使勁拉了她一把,貓貓的骨頭軟,所以才是跳芭蕾舞的奇才,當即便把貓貓的手給拉脫臼了!

方靜江見月茹又把女兒弄傷了,把她罵了一頓之後,好不容易忍耐住火氣讓她帶貓貓去醫院接骨。

誰知醫生剛給貓貓接上,才出了醫院的大門,坐上6路的車,月茹看到有個空位,便拉了貓貓坐下,貓貓屁股還沒沾凳子就苦著臉道:“媽媽,骨頭又斷了。”

“啊???!!!”月茹驚呆了。

她甚至分不清貓貓剛才接的到底是哪隻手,她只是隨手一拉。

於是兩人只得又返回醫院,醫生看月茹的眼神都充滿了責怪,口吻不佳的說:“現在當大人的都怎麼看小孩兒的,孩子那麼小,都不負責任的嚒!”

月茹只得低頭挨訓。

貓貓佇立在那裡,好像挨訓的人裡也包括她,可是她也不想的呀!

但最起碼她從醫生的眼睛裡讀出一件事,那就是媽媽確實沒有把她照顧好。

她沉默的跟著月茹出去。

月茹被靜江罵完已經很火,現在又被醫生罵,再見到貓貓弱不禁風的樣子就氣不打一處來,別的孩子都蹦蹦跳跳野的要命,怎麼就她一天到晚的生病,自己到底是造了什麼孽,生出這麼一個孩子!

她甚至不許貓貓跟自己並排走在一起。

貓貓小快步追著月茹,連聲喊道:“媽媽,你走太快了,貓貓跟不上。”

月茹氣道:“你離我遠點兒,省的又弄傷了到時候你爸怪我。”

貓貓只得跟她保持一定的距離,遠遠地跟在她屁股後頭,一邊在後頭抽噎道:“媽媽對不起,是貓貓不對。媽媽——!”

兩人從新華醫院一路走回家,貓貓走的腳都疼了也不敢說。

月茹沿途逛街買了幾雙襪子心情總算好了,氣消了之後開始對貓貓和顏悅色起來,給她買了一支赤豆棒冰,自己弄了一支綠豆棒冰。

一大一小吃到了家門口。

彼時已是傍晚,暮色四合,靜江當然要問,為什麼會去那麼久?不就接一個骨嚒!是不是出了什麼大礙?

貓貓說:“沒有,就是醫生叔叔好厲害,把我的骨頭咔嚓一聲就弄回去了,然後我們坐車回家,媽媽又把我的骨頭咔嚓一聲給弄掉下來了,然後又去醫院找叔叔把我的骨頭咔嚓一聲給弄回去…。然後…。我們就回家了。”說完,貓貓覺得還挺樂,撲哧笑了一下。

月茹也抿著唇,想到貓貓說的話覺得很是發噱,誰料靜江一臉陰沉,繼而驀地衝到月茹面前一手點著她的額頭道:“你到底長不長腦子,長不長腦子啊?你是豬嗎?拉完一次還一次?”

顯然,方靜江覺得貓貓說的話一點都不好笑。

月茹囁嚅道:“我真是無心的,我不知道她傷的是哪隻手。”

“你自己拉的你都不知道?”

“我…我沒看清。”

方靜江無語了,他覺得自己在和一個白痴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