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等到了列車即將進站的播報,候車的人們紛紛拎著大包小包擁擠在進站口,列車員開始檢票。樊剛和畢君沒有買站臺票,他們怕進去後不知黑妹從那個車廂下而錯過,從出站口等是最有把握的。火車開始鳴笛進站,車輪滾滾,腳下的地彷彿在動。

樊剛和畢君瞪著眼審視著下車進站的旅客,慢慢地,人越來越少,仍然不見黑妹的身影。正當他倆茫然四顧時,卻發現在出站口左邊的一個大視窗邊,一個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正在敲打著玻璃,同窗外的人比劃著什麼,這個年輕人正是剛進車站時同畢君打招呼的其中一個。再看窗外,站著的正是他倆要接的黑妹。火熱而焦急的樊剛心霎時被澆了一盆冰水,渾身透涼。這是怎麼回事呢?他感覺到有種被愚弄的感覺。恨不得馬上出去抓住黑妹問個究竟。但見那年經人同黑妹比劃了幾下之後返身走了。樊剛不顧畢君的勸助從進站口走了出去。黑妹已經看見了他。望著拎著幾個塑膠袋滿臉倦意的黑妹,他又是憐又是恨。

“剛才同你說話的是誰?”樊剛用生硬的口氣問。

“呀!我……我的錢包不見了……我……”黑妹囁嚅著說。

“別說了,有人接你,又何必讓我來呢?”樊剛又追問說。

“我……我……”

“別辯解,我走了……”

樊剛氣呼呼地走回候車室,叫上畢君就走。畢君問他怎麼回事,他說上車再說。倆人急匆匆走出候車大廳。車站前的停車場上,一輛輛已接上親人的小車或已拉上客的計程車紛紛發動著駛離車站。高聳的燈柱聳立在停車場的中央,四隻光線極強的霓虹燈把停車場照得紅亮。見樊剛煩悶急躁的樣子,畢君搶先坐在了駕駛座上。

“還是讓我開吧!”畢君說。

“你開吧!我那能開到心裡。”樊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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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是被這妞給耍了,現在的小姐滿肚子都是鬼。”畢君說。

此刻的樊剛,腦子裡一片空白,肚子裡裝滿怒氣。他寧願不相信眼前發生的一切,但這是活生生的事實。自己苦苦地等待,沒想到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正當他準備離開這傷心之地時,卻見黑妹在三四個小年輕人的簇擁下從候車室出來,上了一輛紅色麵包車。他心理忽然產生一個念頭。對畢君說:

“跟上那輛紅面色車,看看他們要去哪。”

畢君為樊剛的痴心而憤憤不平,說:“我的大老闆呀!何必這樣呢!你非要在這棵樹上吊死不可呢?這世道,什麼都缺,就是小姐不缺,只要有錢,身後準會跟一大綹。”

“畢君,別費話,今晚我這醋喝定了,但我要知道酸在那兒,快跟上,別讓他們溜了。”樊剛說。

畢君知道樊剛的脾性,拗不過他,只好開車跟蹤。

駛出車站停車場,進入了車站邊的一條柏油路,四周漆黑一片。樊剛的車燈正巧射在那輛麵包車的尾部,透過落滿灰塵的後車窗,隱約可見有兩男一女坐在麵包車後排。中間的那女子,髮型極似黑妹。看不清黑妹是否被兩男中的一個抱著。樊剛的心裡像吃了苦瓜一樣難受。同時,他又極力想把自己從這感情遊戲中抽身出來,安慰自己道:“這樣也好,免得自己再次陷入情感的漩渦中沉浮。黑妹算什麼,只還過是一個歌廳裡的舞女而已,為什麼自己要那樣傻地動真情呢?舞女的心,天上的雲,隨風而飄,又怎麼能在一個山頭而纏繞呢?”

“哎呀!不好,有火車”,畢君說,“我們要被擋住了。”

原來紅包面車剛過一條鐵路,待樊剛他們快跟上時,正巧欄杆放下,要過一列火車。轟隆隆的待火車過後欄杆升起時,哪裡還有面包車的蹤影。正巧過鐵路後,又有兩條叉路。無奈,他輛只好選擇了一條到家較近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