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匈奴為惡,興漢鎮千里出擊,破騎匪於合黎山,挽甘涼民眾於水火,解友商於倒懸。”

“又慮新朝官兵無為,恐騎匪事再現,故兵進甘州,欲與甘州商民共建甘州,使甘州商民共享太平。”

在城門口和每條街街口新樹立的一塊可遮風擋雨的木板下,就是興漢鎮新設定的公告牌,公告牌的樣子完全模仿了興漢鎮,只不過興漢鎮使用的上鐵質,而甘州的公告牌只是木板。

城門口的公告牌剛剛設定好,就貼上了一份名為“告甘州商民書”的公告。

在公告當中,興漢鎮申明瞭他們來此的目的和意義,以及今後將要採取的一些治政措施,最重要的是,在公告的最後面,附上了從黑匈奴騎匪據點和騎匪過冬地解救出來的甘涼民眾的名單,讓其家人前來州牧府辦理手續後領回。

被黑匈奴擄掠民眾男女都有,本來這些人的家人,對於親人是否還活在世上已經不抱希望,但是在這份名單張貼之後,連同“告甘州商民書”的內容,一時之間傳遍了整個甘州。

那些東行途徑甘州的商隊,興漢鎮還會送上一份涼州被擄掠民眾的清單,委託商隊把資訊轉達給他們的親人,讓其家人同樣前來甘州州牧府領人。

本來按照吳俊的想法,在解救了這些人員之後,就地發放路費,任其回家即可,但民事部的人在經過商議後,認為這是一個很好的介入甘州民事的機會,於是就有了這份《告甘州商民書》和領人名單。

既然對介入地方事務有利,吳俊當即就表示了同意,立即簽發施行了。

甘州十里鋪,劉家團莊。

這是一箇中型的漢民聚落,因為居住的絕大多數都是劉姓族人,而且又是三個莊子呈三角形佈置,因此得名劉家團莊。

劉老根正坐在自家門口的大石上,無聊地看著榆樹下的螞蟻搬家。而他的周邊,滿是雞糞和柴草,對於這些,劉老根根本不願意打理。

要是放在三四年前,劉老根絕對把家門口收拾得乾乾淨淨,利利索索,但自從家裡的獨子在耕作時被黑匈奴騎匪擄走後,劉老根就如同失去了靈魂,對什麼都不再感興趣。

“老根,吃了麼?”鄉鄰擔水經過,問候道。

劉老根木然地動了動,既不答話,也不動彈。

鄉鄰已經習慣了劉老根的這個狀態,搖搖頭去水井邊擔水去了。

吃不吃的,對於劉老根來說,已經區別不大了,自己的老婆,在得知兒子被黑匈奴擄去之後,整日裡哭泣,眼睛已經幾乎失明瞭,每日裡坐在院子裡,獨子絮絮叨叨個沒完。

而劉老根在起初還屢屢勸慰自己的老婆,但是,這都三年了,那黑匈奴既不來索要贖金,自己的兒子更是音訊全無,自己也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

“老根叔,大喜啊!”一匹騾子從村口跑進來,四蹄如風,氣喘如牛,從騾子上滾落下來一個青年,朝著劉老根大喊道。

喜事,這是在說我麼,劉老根心中暗想,但神情依然不動。

“老根叔”那青年幾步走到劉老根面前,雙手搖了搖劉老根的肩膀道:“我才從甘州城回來,甘州城門口貼出了告示,告示裡說壯哥兒他還活著,讓家人去州牧府領人呢!”

神情木然的劉老根在聽到壯哥兒幾個字,神情就有了變化,等到集中注意聽到後面的還活著,到州牧府領人的話,渾身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真的?莫要哄我!”他嘴唇哆嗦著,緊緊地抓住了那青年的胳膊,生怕這個給他帶來訊息的人一下消失了一般。

“真的,老根叔,我雖然不識字,但聽那興漢鎮讀到了劉家團莊劉壯的名字,我反覆聽了兩遍,才著急趕回來給您報訊的。”

“壯哥兒,他,真的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