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時,青砂三番兩次想問問是什麼事,可一看前面領路的人一臉冷淡,又不敢開口。

一進了嬤嬤的屋子,嬤嬤正坐在中間的椅子上,手裡拿著個繡活兒在做著,青砂連忙上去福了福身子,嬌聲細語地問安:“奴婢給嬤嬤請安。”

嬤要停了停手裡的繡活兒,拿一雙如針的眼紮在青砂身上,聲音粗礪地道:“你叫青砂?”

青砂聞言撇了撇嘴,臉上卻依舊恭敬無比,柔聲回道:“回嬤嬤話,奴婢正是青砂。”

嬤嬤嗯了一聲,細細地打量著,青砂在她眼裡,無非是個模樣稍好些,聲音嬌軟些的小丫頭,只那一又狐媚的眼睛,軟軟一勾,只怕是個男人都得晃神兒。嬤嬤看了直皺眉,但一想到顧雁歌的目的,不由地又笑了,這可是正合了顧雁歌的意。

一個不安分的丫頭會鬥主子,兩個不安分的丫頭,只能自個兒先玩著。嬤嬤清了清嗓子,接著又道:“今兒下午,郡馬爺喝了你的茶說好,郡馬那兒既然缺個侍候茶水的,主子也體貼。但你主子面前侍候的丫頭,又是主子親自收的,比一般的丫頭自然身份高些,主子平日裡待你也親厚。按主子的意思,還是得問你,你如果樂意現在就捲了包袱去,你若不樂意,主子念你一片忠心,自會去推了。”

青砂微微一愣,她可沒想到,事情這麼快就傳到了顧雁歌那兒,不由得渾身上下陣陣泛寒,連牙齒都咯咯磕出聲響。但這一番話聽下來,卻發現顧雁歌非但沒有怪罪的意思,反而隱隱有把她送過去侍候的味道,但青砂眉眼一轉,還是拜了下來:“嬤嬤,主子待奴婢不薄,奴婢願終生侍奉主子,絕無二心。”

嬤嬤面上笑得溫厚,眼神卻是冷冷的,嬤嬤見過的丫頭可不在少數,宮裡頭那些心比天還高的丫頭,遠比眼前這個青砂手段要高得多,舉止儀容也精純得多,青砂在嬤嬤的眼裡,不過是個小蟻兒:“行了,主子會念著你的忠心,既然郡馬都開了口了,你還是過去,不過主子往日待你的好,你可得記著。往後要有了什麼事,該主子知道的你得往這說,不該主子知道的,也得好好聽仔細了。”

青砂聞言眼中滿是喜色,面上卻依舊不副不捨得樣子:“嬤嬤,奴婢捨不得主子。”

“好了,去郡馬那兒也是條好出路。孩子……嬤嬤也是從丫頭過來的,誰真想做一輩子侍候人的活兒,主子讓你過去,自然可心你的伶俐忠心。餘下的話我不多說了,你自個兒好好琢磨琢磨。”嬤嬤這時才起身來,扶起來還跪在地上的青砂,那笑裡便多了幾分親近的味道,讓人感覺是暖融融的。

青砂受寵若驚地看著,眼神像小鹿似的,透著溫馴動人:“奴婢謝過主子,謝過嬤嬤……”

嬤嬤親切地拉著青砂坐下,拿看小女兒的眼神瞧著,笑眯眯地道:“青砂啊,你生模樣兒好,又跟主子貼著心,自然不是旁人能比的。以後若有什麼難處了,來找嬤嬤,就算嬤嬤辦不了,不是還有主子嘛。”

青砂坐在正椅上,第一回當堂坐著,這感覺那真是美極了,但多少還沒完全忘乎所以,依舊低眉順眼兒地道:“奴婢一切都聽主子的,聽嬤嬤的,奴婢一定不負主子的一番垂憐。”

“待會兒啊,你就去收拾了,再去扶疏那兒拿些衣料、珠釵,在郡馬面前侍候,自然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的。主子那兒你就別去了,主子這會兒乏了,正眯著呢。”嬤嬤招了招手,扶疏便出現在門口。

青砂又是一陣淚光閃閃地感激,這才歡喜地奔向扶疏,微微福了福身子,喊了聲:“扶疏姐姐。”

扶疏可不像嬤嬤那麼能演,只能勉強擠出點笑臉,不過這樣的效果倒是像妒忌青砂了,比諂笑更合適:“青砂,你跟我來,主子吩咐了,讓你挑些合心意的。”

扶疏開啟了顧雁歌側屋裡的十幾口大箱子,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