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衣服,暖暖地坐在車上,只覺得這些日子從來沒這麼舒坦過。

顧雁歌感念著,太子也同樣謝了又謝,拉著蕭永夜就差要喝血酒拜把子了:“蕭將軍,多虧了你了,要不然我還得凍著。”

蕭永夜淡淡地笑:“太子殿下,勞你千里來撫軍,應該是我替邊關的將士們謝謝皇上和殿下的恩澤才是。誰也沒料到會下雪,好在大家都安生著,太子殿下先歇息,我去四下裡看看。”

太子本還想留著蕭永夜說說話,但一個呵欠上來,又困了,這些日子來冷一直沒睡好,如今換了衣服暖和起來,就更加想睡覺了。蕭永夜便含笑著退了出去,顧雁歌正仰頭在馬車上四下裡看,見了蕭永夜便笑著喊道:“蕭將軍。”

“雁兒,你該早些睡,這些日子想必不安穩,怎麼還在外面。”蕭永夜雖然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彌散著暖暖的熱氣兒,顧雁歌在找他,他又怎麼會不明白。說到底,當年的錯過,許是時機還沒有到,如今這般般卻又似了從前,人生大概就是這樣成了一個圓。

顧雁歌看進了蕭永夜那雙眼睛裡,深邃而溫和,便這這樣柔和溫切的眼神,也只令她覺得不可逼視,這樣熱切深遠的眸子,也許只一陷落就再也沒法爬出來。只是這個人,大約多是心裡還忘不下原主吧,這個時候顧雁歌真想知道,原主是個什麼樣的女子,讓蕭永夜念念不忘至今,甚至還有一個忱王。

反襯著她倒是像站在了原主的蔭上,至今還在受著照拂,只是忱王的眼神總是淡淡的,那樣一個習慣了嬉皮笑臉的人,更多的或許是連他自己都弄不懂的情愫吧。

蕭永夜見顧雁歌發愣,又喊了一聲,顧雁歌才回過神來一笑:“我聽哥哥說,承憶在蕭將軍照拂下過得很好,只是蕭將軍還是不要照顧得太深切才好,畢竟你我都明白他……”

蕭永夜制止了顧雁歌的話,道:“雁兒,你如果一開始就選擇了相信他,就不要保留,留後手反而會變成假意。”

顧雁歌只是擔心有一天,這個孩子會反過來構成威脅,現在他們都不知道顧承憶是誰的棋子,雖然顧雁歌總是相信顧承憶清澈的眼睛。但是京城裡近來的風雨,不由得讓她生出一些不安來,萬一顧承憶有一天開始發揮棋子的作用,只怕相關的人都會跟著一起被當成棋子捏在他人手裡。

“雁兒,不管他是誰的人,到了我身邊就會徹底跟那人斷了線。”

蕭永夜略微清冷的話卻如同一針強心劑,讓顧雁歌放下心來,兩人就這樣相對著,淡淡地相互問著別後的狀況,話裡有濃濃的關切,情……有時候,誰也瞞不住誰。

只此時,月光照雪,青衣對白衣,那麼美好而安寧的夜色裡,他們剝開了各自的面具,露出真切的情緒,只此時,他們是全然是屬於自己的,也似乎屬於了對方……

第五十六章 萬劫不復的開始

由蕭記領著,一行人終於在次日傍晚時分到了嘉臨,嘉臨關是恪親王守了一輩子的城池,進城門之前,顧雁歌挑開簾子看了眼城門上的三個大字,忽然之間只覺得熱淚盈眶。這才發現,原來有些東西,就算靈魂消逝也會存在於骨血之中。

馬車一進城門,顧雁歌忽然發現不同來,兩邊夾道的百姓臉上皆是歡喜的笑,顧雁歌心說太子的面子真大。顧次莊卻打馬走在旁邊說:“雁妹妹,你看……他們都是來歡迎你的。就算再過十年,相信他們還是不會忘了當年守護他們的將軍王。”

顧雁歌愣愣地看著,這兩街的人竟是來迎她的麼?趕緊放下簾子坐回車裡,莫名地有些心虛,扶疏卻笑著說:“主子,都說人心容易變,從前奴婢信這句話,現在奴婢不信了,您看這邊關的百姓,至今還念著恪王爺的恩情。奴婢忽然覺得這世上,總有些東西、有些人是不會變,也不會忘的。”

扶疏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