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兒,做叔叔的自然疼你,可疼你不能大過祖宗家法去,就算叔叔答應,宗室長輩們不能答應,祖宗在天有靈也不能答應。雁兒,這二者之間你可以細細權衡,一步走錯可是無底深淵。”

顧雁歌露出一副害怕的樣子,有些不敢吱聲的坐著,不時拿眼掃一圈旁邊的長輩們,似乎是希望有個人來說說別的主意一樣。可宗族啊,在裡頭可能吵翻天,在外頭,但凡是有一個人說了話,其他人必會應和。

囁囁嚅嚅地恩啊了會兒,坐在後頭的顧承憶忍不住了,剛才他就在忍著沒說話,這會“騰”地站起身來,走到堂中央:“瑞王叔,各位長輩,承憶有一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可講不可講?”

長輩們雖然不大待見顧承憶,可顧承憶一直以來表現不錯,泱泱風度,行規言矩,也就沒有吱聲兒。瑞王則是看了一眼,顧承憶的事,瞞得過大部分人,可瞞不過他,他是裝瘋賣傻,可不是真傻。

瑞王想著冷笑一聲,整個姓顧的就沒一個是傻子,可有句話說得好,聰明反被聰明誤:“承憶這句話說得,你是雁兒的親弟弟,是府裡唯一的男丁,有話說話,還有什麼當可講不可講的。”

瑞王也想借機看看,這顧承憶到底是個什麼樣兒的性子。

顧承憶當然也不怯這場,視線平齊地看著眾長輩們道:“俗話說:長兄為父,長嫂為母,承憶沒有長兄,只有長姐,姐姐便是承憶的至親。承憶不思量別的,只想著姐姐能過好日子,可眼下要讓姐姐再嫁謝公子,從卑位受苦受累,承憶斷斷不能接受。”

聽了這話,宗室們皆是笑著點點頭,對顧承憶開始有了改觀,養不親的人誰也不會愛,可養個知恩圖報的就不一樣了。瑞王也眯著眼上下打量了一番,笑了笑說:“承憶長大了,可以支得起一府之任了。”

這番話也讓顧雁歌心懷安慰,這個弟弟果然沒認錯兒,這節骨眼上還想著護她:“承憶,你坐吧,瑞王叔也別站著,滿堂子裡站著人,該是雁兒招呼不周了。”

這話一落,自由丫頭來請瑞王和顧承憶坐下,又一一奉了茶水,添了一輪茶水後,除卻楊嬤嬤,丫頭們又退了出去,這宗室裡議事,嬤嬤有資格聽,丫頭們卻是沒有的。

丫頭們不退出去還好,一退出去整個屋子裡重新空了下來,就只剩下常中站著的那位謝公子還沒人招呼。沒落座兒了。津洲侯雖然還留著寫骨血之念,可沒功夫管謝公子心裡舒坦不舒坦。

但是極品就是極品,NC就是NC,謝公子看著一屋子人是有吃有喝、有說有笑,獨獨讓他在堂中間站著吹涼風,連個打理的人都沒有。謝公子這個怨恨啊,這個不平啊,想當初他可是雲天之上的“第一公子”時,多少人仰慕者他的“風采”,多少姑娘“芳心暗許”,自從遇上了顧雁歌,他就沒好過過。

是啊,沒好過過,可不好過的還在後頭呢。

第二日,那個“永不封爵,後人、內人從卑位”的主意,就被寫成了帖子遞到皇帝那兒去了。宗室裡的聯名帖子,就算是皇帝也駁不得,何況太后一看也笑眯眯的說就該這樣,沒殺了他是網開一面,可不能讓他再有機會蹦上來,這樣的人看著傷神。

皇帝一見這個個都擠上來了,掐死了那點拒絕的苗子,讓承旨處擬了旨。上午擬的旨,下午就到了謝君瑞那兒。

當謝君瑞看到聖旨的時候,原本那張愛“排比“的嘴,一個字兒也蹦不出來,眼睜睜的看著宣旨的內監遠遠地走了,這才意識到自己究竟接了什麼旨。

狠狠把手裡原本雙手捧著的聖旨甩在地上,謝公子還非常不滿地踩了幾腳,這才解恨。一旁的青砂驚呼一聲連忙衝上去把聖旨又撿起來,一邊拍乾淨上面的塵土,一邊說:“公子,您可千萬別這樣,萬一人又折回來了,這可是藐視聖意的大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