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將生前所有的事情都憶了一遍,突然想起了陳年舊事,許老頭是重義之人,臨死之前,千叮嚀萬囑咐,若是有人拿著木簪子尋來,一定要答應!

賀瀾就這麼嫁進了許家,而許霖的青梅在賀瀾嫁入許家的下月,就嫁給了鄰村賣豬肉的。

這關係實在麻煩,原主給她留下了不少煩心事。她皺了皺眉頭,這個點上,她應該還躺在舒適的大軟床上做著大夢,而現在——不得不認清現實。

想要在這窮鄉僻壤裡發家致富,難啊!

賀瀾乾咳一聲,走近許霖:“相公,大嫂剛才和我提了一件事,想讓你替大哥去碼頭那邊做苦工,且夜裡你還得趕出來木具,這事做不得,你想你又要做碼頭的工,又要做木具,哪有那個精氣神,約摸著大嫂過會就要問你的意思,你可不能答應了。”

許霖不做聲,自顧自的繫著腰繩,許霖不像許奇,有著一張小白臉,可能經風吹日曬,造就了他古銅色的肌膚,劍眉下的單眼細長,緊抿著薄唇,稱不上是英俊,卻十分的精幹耐看,常年做木具,肌肉練的緊實,只是性格不大好,太聽楊氏的話,這也是為何與那青梅兩情相悅,還娶了賀瀾。

見他不說話,賀瀾已經習慣,要是他說了話,她倒是覺得他反常。

許霖走到門口時,才悶悶的應了一聲。

賀瀾翻了翻眼皮,歹說許霖應了一聲,許霖的腦子也不傻,應該不會答應罷,她這樣想著,便開始做繡活。

剛拿起針線,許臘梅就推開木門,“二嫂,娘叫你掃院子裡的雪呢。”

“啥?”賀瀾看了看手裡的繡活,這要是繡好了,能多賣些錢,她頓了頓:“臘梅啊,我這還有新繡活沒做,要不你先替我掃掃?”

許臘梅年有十三,扎著兩根辮角,兩臉通紅,是個憨厚的孩子。

她摸了摸頭髮:“也成,那二嫂先忙。”

賀瀾笑看著許臘梅出了屋,心道,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女娃。

手裡是一副牡丹繡,才剛起了邊,要是手工好,差不多三五天就能趕出來一副。因為幹這個的人多。所以賣不出什麼好價錢,能賣幾文錢是幾文錢。

“那個懶婆娘!讓她去掃雪!她倒是推的乾淨!還有你,你這個沒腦子的,你掃什麼!還不趕緊去灶房幫著點!”

隔著薄紙窗,外面的響動聽的十分清楚。賀瀾乍的站起了身,楊氏一天不吵吵就心裡不舒服,她將繡活收拾到一邊,免得一會楊氏進屋和她吵鬧,趕緊拍拍衣角出了屋。

腆著臉看向楊氏:“娘,我這就去掃。”

楊氏板著一張老臉瞪向賀瀾,正要張口,突然回頭往正房看了眼,聽見了許父起身的動靜,懶得再罵賀瀾,扭著肥臀回了房。

許父平日裡也會做些木活,養活生計,雖說這家裡的事情都是由楊氏說了算,可若是許父發了脾氣,楊氏也不敢張口。

賀瀾要趕在小楊氏做好飯之前將積雪掃淨,不然又是沒飯吃,她掃到許霖跟前時,許霖正認真的做著木具,她怕許霖忘了,又提醒道:“相公,一定不能答應啊。”

突然身子一頓,只覺有東西打在了她的後背上,她回過頭去,見一五歲的小女娃手中拿著白雪,臉皮黝黑,眼睛眯成一條細縫,小手一扔,那雪團又打在了她的身上。

正是小楊氏的大閨女,田妞。這閨女平時挺乖巧的,怎麼今日這樣對她?正納悶著,小田妞立即鼓著腮幫,嘟囔道:“二嬸嬸,陪我玩嘛。”

原來是要和她玩?玩什麼?打雪仗?她才剛掃的院子……奈于田妞一直拉扯著她,她只好與她小玩一會。

放下掃帚,陪田妞玩了起來,不過礙於田妞還小,賀瀾也不好真的拿雪去砸她,只得任田妞用冰涼的雪團往她身上砸。

“二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