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小心,今天霧好大!寒氣比較重!”子輿馬上攙扶孔子下了馬車。

到了村頭了,孔子也不準備坐馬車了。

村頭有顆大樹,亓官赤常常坐此發呆,一待就是一下午,就是想要在自己回來的時候,第一時間看到自己?

大霧又怎麼了?

孔子急切的向著那棵大樹走去,好似大霧之中,亓官赤那俏臉正微笑著等自己。好似能聽到亓官赤激動的跑向自己,甜美的喊一聲夫君。

孔子穿過大霧,急切的走向那棵大樹。

可走到近前,卻空空如也。

子輿張了張嘴,一眾學生也一臉愕然,師孃沒在這裡等著?

師孃沒來?

“今天霧大,寒氣重,或許師孃……!”子輿安慰孔子道。

孔子看著大樹下的長凳,卻是露出一絲溫暖的笑容,長凳上已經被磨得光滑無比了,顯然日日有人在這長凳上常坐。

“老師,師孃可能在家裡煮好了飯,畢竟……!”子輿說道。

孔子點了點頭,不捨的摸了摸光滑無比的長凳,在子輿等人攙扶下,向著大霧中的家中走去。

走過這些熟悉的路,孔子歸家心切,走的越來越快。

可是,在臨近孔子屋舍不遠處的時候,忽然,一陣陣哭泣聲從孔子屋舍處傳來。

“孔鯉師弟的哭聲?”子輿陡然臉色一變。

哭聲?孔子屋舍之地,怎麼會有哭聲?

孔子身後,眾學生頓時一陣騷動。

子路、顏回更是焦急的先撲了過去。

孔子也忽然心中咯噔一下,向著家裡撲去,孔子忽然感到了什麼,一瞬間,臉上變的慌張無比。

跑,孔子越跑越快!

孔子已經六十七歲了,凡人之身在這個時代,已經是癟癟老矣了,哪能跑的快?

這一快,腳下被石頭一絆,頓時跌倒在地。

“老師!”子輿千鈞一髮扶住孔子,才讓孔子跌的不是那麼狼狽。

但,扶起的孔子卻一把推過子輿,繼續向著家裡跑去,跑的跌跌撞撞,終於闖過陣陣大霧,看到了家中。

剛剛搶著跑回來的顏回、子路等人站在門口,一時間失魂落魄,更是驚恐的看向跌跌撞撞回來的孔子。

“老師!”子路、顏回頓時紅著眼睛的迎向孔子。

可孔子站在家門口,卻忽然定住了。

孔子屋舍四周又建了一些屋舍,但,孔子昔日的屋舍,一點都沒有變動過,哪怕門前柵欄,都打理的和幾十年前一模一樣,也只有亓官赤,才能如此細心的將每一處做到和孔子離開前一模一樣。

一模一樣?

不,此刻的孔子屋舍四周,掛滿了白布條。一些莊鄰前來面露悲傷之色。

在屋中,有著一個大大的“奠”字,一口棺材支在靈堂之中。

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容貌依稀有著當年孔鯉的輪廓,跪在靈堂口,已披麻戴孝,以孝子的身份,哭泣之中。

“老師,師孃,師孃走了!”顏回擦著淚水對著孔子哭訴道。

“怎麼,怎麼可能,我大前天回來,師孃還好好的,還買了布匹做衣服,買了胭脂水粉,前天回來,師孃還好還好的!老四,老八,老九,你們、你們怎麼照看家的?”子輿頓時驚的汗毛炸豎而起。

眾學生聽到這個訊息,更是驚的渾身直顫,也只有眾學生,才清楚,這些天老師對回來有多迫切,一路上,多少次失態,只因要見到師孃了!

看著眼前,風燭殘年的老人,所有學生頓時面露焦急、擔憂之色。

“孔先生回來了!”忽然,有莊鄰驚叫道。

“孔先生回來了?他,他是孔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