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地面上的。

說真的,自從家裡出事之後,她已經很久、甚至記不清自己是有多久,這麼放|縱的讓自己哭過了。

二十二歲那年,她承受著對於她來說算得上是毀天滅地性的痛苦與打擊,也頹廢了一陣子。但那一陣子過去,她沒有從此就一蹶不振,因為她不能那樣,因為她的人生還很長很長。

似乎就是從那一天起,她拒絕再向這個世界示弱,所有的委屈和恐懼,都被隱忍在咬緊的牙關後面,都被隱藏在攥緊的拳頭裡面。

後來她用了七年的時間,才敢在除了自己之外的人面前哭,才明白了作為一個女人,眼淚並不是羞恥。

但即使是在她像一個戰士般的活著的這些年裡,仍然有一些禁忌是她沒辦法克服的,比如現在的這場傷。

明明知道一場心動一場心痛,可她終究也沒能避免,終究,萬劫不復。

渾身冰涼,麻木,連疼痛感都一併消失了,直到最後,淚水流盡,再也哭不出來。

鍾凌銳之後,她不止一次的警告過自己,永遠不要再去觸碰愛情這種東西,它太傷人,也太致命,給人帶來的痛苦,更是太不容讓人忽略。

跟誰在一起,對於她來說,已經無所謂,只要沒有愛情,一切就都好說。

她本身已經成為了一個聰明的女子。

她為自己考慮了那麼多,直到最後,發現那一切都沒有任何意義,因為,即便一個女孩子再聰明,當真正的情愛覆滅心頭冷漠之時,也難免會受傷。

一旦受傷,就會流血;一旦流血,就會痛。

之前考慮過的,做過的心理準備,在這一刻,沒有任何意義。

剛才,鍾守衡對她說的那幾句話,對於她來說,殺傷性足夠了。

他以為她沒有對他動心,他以為她不會受傷,所以,他才敢那麼肆無忌憚的說。

可他不知道,她其實是對他動了心的。

不過是寥寥幾句。

卻讓她淚如決堤。

正是因為那些話,讓她忽然間就懂得了,其實之前警告過自己的那一句“永遠不要再去觸碰愛情這種東西”根本就是一場徹頭徹尾的笑話!

再堅強她也是個女人,一個,有血有肉的女人。

蹲在地上,她閉一閉眼睛,只覺得視線一片模糊,酸澀的臉眼前的景物都看不清楚。

不過是短短一瞬間,就讓她驟然間懂得了一件事,曾發生在自己身上的那場深愛,已經無力迴天。

腦袋昏沉之際,她的手機好像是響了起來。

她一隻手扶著樹,一隻手摸索進自己的口袋中,把手機拿出來,掃了一眼。

螢幕上面,“佳音”兩個子映入她的眼簾。

頓了幾秒,她儘量緩了自己的聲音,然後才接起電話,澀啞的聲音繞唇而出:“怎麼了?”

“戒指的事情我給你安排好了,過幾天我不忙了就把你給我的圖紙交給他們。”秦佳音冷漠無溫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過來:“可能需要一段時間,你耐心等等。”

“……”

她好無力。

花費了好長一段時間,親手設計了一款戒指,為的不過是在將來有朝一日能用得上。

戒指一物向來都是男子送給自己心愛之人的禮物,但他們之間到底與常人不同,他等了她這麼多年,她想,自己親手奉獻一場意外的驚喜,也好。

動了動唇,她囁嚅出聲:“不用了……”

不用了。

真的不用了。

那個東西,已經用不上了。

所有的一切,在今晚都有了結局,他親口告訴她,他對她的心已經收回,在這樣的情況下,再去要那個戒指,又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