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掀車簾,但到底顧忌著彼此的身份,手伸到一半,抬起來掠了掠鬢髮:“表哥,小妹是來秋遊的。自然,你該知道這不過是個藉口,我來,是想給你報個信,不知是誰在舅舅面前嚼舌根,舅舅很生氣,已經派了御史臺三位御史到城門,一則迎接太子還朝,二則,也是含了當面問責的意思。如今,三位御史只怕已經到了城門口,你還是想想怎麼跟舅舅交代吧!”她眼神瞟了瞟後面慕清妍的馬車,又是一聲低哼,語氣中不免多了幾分不滿的嗔怪,“表哥,不是我說你,如今朝中情形如何,你也不是不知道,何必在這個要命的時候去幫一個……”她咬了咬唇,“人啊,有時候還是要惜福的,莫要這山望著那山高,殊不知,那山還以為這山風光獨好。”說畢,身子一飄,又回了自己的隊伍,對身側侍女一擺手,出了折柳亭。

赫連扶蘇微微苦笑,輕輕一嘆。

周淺見童蕊仙去得遠了,這才輕移蓮步走了過來,她行走起來婀娜多姿,裙襬紋絲不動,一雙精緻繡鞋在裙角間若隱若現,卻始終不曾露出裙外。

她也在赫連扶蘇的馬車前停下,先溫聲對仍舊跪伏在地的車伕道:“這位……請起。”

車伕擦一把汗,連聲謝過了明玉郡主,這才爬起來,遠遠垂手站立。

周淺並沒有像童蕊仙那樣靠近車轅,只是在距離車轅三步處站定,微微一福,輕輕說道:“殿下,周淺有禮。”

赫連扶蘇無奈的嗯了一聲。

周淺繼續說道:“昨日進宮,姑母說,太子耽於女色,行止荒唐,竟然擅自調動密衛,其罪不小……陛下也因殿下不告而別大大不悅,加之朝中還有眾臣彈劾殿下,所以才動了震怒,命御史臺三位素以耿介著稱的御史前來責問殿下,若是殿下不能給出合理解釋,這罪責……”她話說了一半,便不再說下去,斂衽一禮,後退幾步,轉身而去,也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離開了折柳亭。

赫連扶蘇在車廂內托腮良久,忽然一笑,笑意有些涼有些無奈有些失望有些憂傷。隨即,吩咐車伕:“趕車。”

馬車繼續前行,又過了半個時辰,抵達鳳凰城南城門——永勝門。

永勝門已經戒嚴,一道兒臂粗的繩索將披甲武士和普通百姓分隔開來,百姓們再有不滿也不敢衝撞管家衛隊,急於進城的只得繞道去東西二城,不急著進城的都聚在繩索外看熱鬧。

三位鐵面御史,手中捧著聖旨,在城門裡擺下陣勢,嚴陣以待。

赫連扶蘇聽了車伕的稟報,命人打起車簾,探出半張面孔,對著外面圍觀的百姓微微一笑。

“哇!太子爺!”百姓們一聲驚呼!

“姐姐,你看,太子爺在對我笑,他是覺得我分外美貌些對不對?”一個女子雙手捧心,面滿嬌紅。

身側另一女子也紅了臉,卻推了她一把:“胡說什麼!太子爺是在對我笑!哇,太子美貌,國中男子無人能及!”

“太子爺這是從哪回來?這三位御史莫不是在等太子?”

“說起來,太子爺真不錯!前年太子建別院,需要買地,看中了我大舅子家那所房子,這要換別人,一句話壓下來,誰敢不讓?誰知,太子爺非但沒有以勢壓人,反而給我那大舅子在城裡繁華地段兒買了所房子交換,你說,我那大舅子不是賺大了?”

“是啊是啊,以前咱們還說太子爺太美貌了,只怕華而不實,這麼多年看下來,倒是咱們以貌取人了!太子爺仁心愛民。咱們有一個美男子做太子有什麼不好?”

……

赫連扶蘇飄身下了馬車,淺紫衣袂高貴風流,全貌一現,又引來一片嘖嘖稱賞之聲。赫連扶蘇對左右微笑點頭示意,緩緩來到三位御史面前。、

御史們已經擺下香案,此刻互相看看,繞過香案先向太子行禮:“臣等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