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基地裡響起隆隆的炮聲的時候,大多數的官兵正在高射炮、高射機槍底座附近抽著菸斗,打屁聊天。

隆隆的發炮聲之後,便是炮彈破空的聲音,這聲音對於炮兵出身的防空部隊官兵,實在太過熟悉了,當時,不少人就感覺出了不對,其中就有人問身邊人:“誰在**?是我們的炮兵嗎?”

身邊人正懵懂的思索答案,天邊,一些光點突兀出現了。機靈點的理科判斷出不對,一骨碌爬起來,大喊:“不好啦!炮襲!炮襲!”然後,拔腿就跑。

“哪裡呢?”

“怎麼回事?”不少人站了起來,然後,幾乎所有人都發現了那些光點。整個防空陣地登時陷入了一片混亂。

是時,黃正直正在臨時搭就的指揮部裡和旅長林天方下著象棋,忽然,副官急急的跑了進來,大喊:“師座,大事不好,學兵軍向我們開火了!”

“什麼?”黃正直立刻站了起來,問:“多少人馬?”

外面,防空陣地上的騷亂動響傳了進來,林天方的臉色變了,道:“學兵軍果然是南蠻子帶出來的隊伍,這招呼不打一聲就開打,實在是蠻不講理!”

此時,火箭彈已經完成了飛行到達了指定地域,登時,一片轟隆隆的爆炸聲連續的響起,震得整個指揮所都搖晃起來,副官一個站立不穩,“撲通”一聲就摔在了地上。有些狼狽的爬起來,他遞給黃正直一張煙殼。

煙殼上龍飛鳳舞的寫著:“學兵軍欲對爾等不利,速決!”

這番炮擊只持續了三分鐘左右,但是造成的聲響和異動卻讓聞者無不變色。黃正直對副官說:“快去看看哪裡遭到了炮擊,天方,你快去佈置防務,別讓學兵軍跑出去!”

副官爬起來,留下一句:“這煙殼是基地裡用箭射出來的,”然後便白削著一張臉跑了出去。

十分鐘左右,第二次炮擊開始了,這一次,目標卻換成了正對著基地大門的閻系軍隊的主陣地,而黃正直的指揮部離最近的炮彈落點才不過三十餘米的距離。黃正直連望遠鏡都沒用,便有幸親眼目睹了這種新式火炮的威力——炮彈如雨點般落下,煙火爆起處,很快就將主陣地上的三道壕溝完全吞沒了。煙火中,不時有殘肢飛起落下,然後,整個陣地都發出了鬼哭狼嚎般的哀嚎聲。

黃正直的臉色一瞬間就變成了死灰色。如此密集的炮擊打擊力度,沒有四五十門火炮齊射是無法完成的,如此可見基地內學兵軍兵力的充足和準備的充分。看來,這一次註定要偷雞不著蝕把米了。

對於這番炮擊的威力,與遠觀的黃正直相比,近瞻的林天方有著更加深刻的體驗。因為不知道對面使用的是新式火箭炮,故,就火炮數量的推斷上,林黃二人猜出來的數字差不離。而因為身處險地,倘若不是警衛機靈和盡職,及時的將他壓在身下,此刻林天方應該已經是在陰曹地府發出這段感慨了。有鑑於這番炮擊的密集程度和覆蓋的均勻性,林天方把它歸功於學兵軍炮兵的高素質上,認為,單單憑藉這支炮兵部隊,學兵軍就有笑傲華北的資格。由此,對於自己一向敬佩和尊崇的閻主席,他覺得,至少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主席大人犯錯了。細想也是,一支能夠和小鬼子硬抗的部隊,豈是他們這支雜牌軍能夠對付的?至於定州城內的那支不堪一擊的部隊,想來應該是學兵軍的民間軍事組織吧?

先不說林旅長正在感想連連,單說那個去觀察防空陣地的副官。副官沒看到防空陣地上的情景就回來了,因為在半路上他遇到了防空團的團長邱勝。邱勝灰頭土臉的帶著十幾個人,一隻胳膊血淋淋的吊在胸口,一看見副官,登時就嚎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