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依然平靜地說道:“帶我來的人。”

“你是說舒清?”西烈月微驚,難道青桐對舒清……

“舒清?她,就是上皇親封的左相?”更驚訝的是青桐,他猜測過她是陛下的手下,卻不知,她就是那個大名鼎鼎的舒清。母親常不時提起她,臉上總是帶著讚許,他也曾聽說過她提出的科舉制度,當時就覺得這個左相的見識不是常人可以睥睨,但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是她!

青桐驚慕的眼神,讓西烈月隱隱覺得不妥,追問道:“你認識她?”

青桐掩上目光,回道:“不認識。”

不認識?不像,他從小都是這樣,越是裝作不在意,說明他越是在乎,他喜歡誰,她都可以幫他得到,但是舒清不可以,且不說軒轅逸會殺了他,就是舒清也不會接受,他若是真讓自己陷進去,結果只會傷神傷心。

西烈月看向荷塘邊一身布衣的舒清,極地的髮絲輕揚著,唇畔總噙著似有若無的淺笑,暗暗嘆了一口氣,這樣的女子,又有多少男子能不動心。但是西烈月仍是想要岔開青桐的注意力,說道:“你可要好好挑,有幾個很不錯。”

青桐並不做聲,只默默地看著滿塘夏荷,彷彿誰也不放在眼裡。

平民的學子,大多家世清貧,家中有些祖業的,也只能算得上殷實,所以學子們穿著多是布衣,有些也著錦緞,但都相對樸素,比起世家子弟見面喜好誇耀自身收藏或玩物擺件,這些貧民子弟相對內斂些。

舒清環視一週,終於發現了尹宜、邱桑的身影。尹宜獨自一人坐在最旁邊的石凳上,臉上的表情有些無所謂,彷彿這些都是一場鬧劇,對於上前攀談的學子們,也只是微微點頭,禮貌回以一笑,不願多談。邱桑卻立顯商人本色,與稍顯殷實的小姐們相談甚歡。

尹宜彷彿感受到舒清的視線,向她這邊看過來,兩人的目光交匯了一會,舒清首先點頭示好,尹宜也淡淡的回以一笑,很快別開視線。舒清猜想,菁葮勸說她的時候,她應該也已經猜出自己是朝廷的人了,故此今日疏遠,也是正常。

康寧學院乃貧民學府中最好的一家,舒清請了學院的院士吳勇幗來主持帶動這場聚會,看人員來的差不多了,吳勇幗輕咳一聲,吸引大家的注意力,大聲笑道:“今日舉國學子齊聚,實在是難能可貴。既然如此高興,不如,就以夏荷為題,各位賦詩一首,交流交流可好?”

這是文人聚會最常見的交流方式,既可以帶動氣氛,也能顯顯本事,何樂不為。再則,這次詩會,誰都知道是朝廷發帖主辦,那蓮塘後的紗帳裡,定有朝廷重臣,說不定,這次科舉的力薦者當朝左相就在那裡觀察她們的表現,若是此時得了好印象,豈不甚好。於是吳勇幗此語一出,立刻帶來滿堂叫好之聲。

吳勇幗抱拳笑道:“那吳某獻醜,拋磚引玉。綠塘搖灩接星津,軋軋蘭橈入白蘋。應為洛神波上襪,至今蓮蕊有香塵。”

“好詩!在下李珍,我也來一首:澤陂有微草,能花復能實。碧葉喜翻風,紅英宜照日。移居玉池上,託根庶非失。如何霜露交,應與飛蓬匹。”

“在下呂歐,獻醜了:青荷蓋綠水,芙蓉披紅鮮。下有並根藕,上有並頭蓮。”

“都是好詩,在下陸香依,也來湊湊熱鬧……”

一時之間,荷塘池畔,人聲鼎沸,詩詞飛揚。舒清微笑著看著這些勇於或者說是急於表現自我的學子們,這些詩,有些生動形象,也有些意境幽遠,但是更多的是不想落於人後的急切,反倒與那蓮之深意不符了。不過由此可見,大家還是熱情高漲的,這也算的一件好事情。舒清轉頭看向尹宜,只見她嘴角帶著淡淡的不屑與諷刺的笑容,並沒有要加入的樣子。在看邱桑,大家都急著想詩作詞,沒人再和她聊天,她獨自坐在石凳上喝著酒,似乎桌上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