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倒吸冷氣,面孔泛白的學子中間,輕輕點頭,回道:“是。小姐有什麼疑問,不妨直言。”

瞿襲一陣錯愕之後,很快回過神來,回道:“好。”眼前女子氣質不凡,雖著布衣,卻難掩尊貴,難得的是,沒有貴族長久以來形成的輕蔑之氣,或許是她隱藏得好,不管怎樣,她還是為她的風采折服的,行了一個躬身大禮,瞿襲才朗聲問道:“朝廷開科舉,對於貧民學子來說,是一件意義非凡的事情,瞿襲不才,今日還請左相言明,朝廷此舉何意?”

原來她叫瞿襲。舒清早料到她會問什麼,淡淡地回道:“科舉對於學子來說,意義非凡,對於朝廷,也一樣舉足輕重。開科舉,是因為女皇聖明,知道平民學子中,亦有才德兼備之人,故此,開先河,透過選拔,希望這些人,能夠為國效力,不至於埋沒了人才。”她剛才如此激動不屑,內心必是有抱負不平靜之人。

舒清的解釋,引來學子們低低地相互討論著,瞿襲卻忽然大笑出聲,連連搖頭,最後擺擺手,冷笑道:“如此說來,朝廷當真是用心良苦。那就要看,有幾人能擔此重任了。畢竟貧民子弟,可比不得世家千金來的識時務。”她道這左相,有何過人之處,今日看來,不過如此,一樣只會說些可有可無的漂亮場面話而已。

為了這句話,荷塘邊立刻再次陷入死寂。眾人不自覺的向後微微退了一步,等著看左相變臉。

舒清依然淺淺地笑著,看著瞿襲無所謂的臉,回道:“說得好。”她是生動的人,很有自己的個性,學識才氣應該不在話下,只可惜性子過急,情商太低,只怕進了官場,不諳此道,未能實現抱負,把命都給玩丟了。

舒清緩步走到瞿襲身邊,笑道:“輪到我來討教了,你們讀書識字,學文習禮,為了什麼?效忠國家?為民請命?富貴顯達?名聲在望?還是實現自我價值?”

沒有人回答她的問題,就連瞿襲,也只是直直地盯著她看,舒清也不急,緩緩的環視一週,似乎要看進每個人心裡一般。大多數人選擇低下頭,迴避舒清的目光,有些願意迎上去的,都發現了舒清原本帶笑的眼裡,慢慢的變得犀利起來,聲音卻依然的清淡:“不管你們的目的是什麼,科舉都是實現它最簡單的方式。朝廷既然開了科舉,要的,就是各位的才華品格,若是需要識時務,大可不必用你們。那些形式化的東西就自不必拿出來說了,今天來這裡的人,必是有所圖之人,只是圖的是什麼而已,你們與朝廷之間,也算各需所需,但是能夠依憑的籌碼只有一個,就是你們的才學見識,要不要去考,在於你們自己,科舉只是一次絕無僅有的機會而已。”

她們喜歡聽**裸的對話,她成全她們,天下英才難求,卻也甚多,如果連這些都想不透,也不必談政治,入朝堂,躺這場混水了,趁早回家寄情山水,倒也清靜。

一直出言不遜的瞿襲,此刻卻異常安靜,一雙若有所思的眼,投向蓮池,難得的深沉,想些什麼,旁人自然不得而知。一直沉默的尹宜此時卻上前一步,問道:“朝廷真的會願意任用貧民?”

舒清那句為民請命震了她的心神,若是入朝為官,能讓更多貧苦的孩子讀書識字,為平民做點事情,也不枉費老師多年教誨。怕只怕,一切不過水中月霧中花。有時候,政治只適合上位者把玩,更多的人,只怕是要被政治玩弄的。

她終於感興趣了嗎?舒清回視尹宜,認真地回道:“唯才是舉,前三甲必是四品之上,官居六部要職。”

雖然早就聽說科舉前三,將獲得官位,只是沒有想過,竟能位列四品以上,這是平民從來不能高攀的,而且今天是左相親口承諾,可見必定屬實。原本安靜的蓮池,再一次喧鬧起來。就在大家熱烈討論的時候,瞿襲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