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瓶,道,“這是我主人的部分元神,我要暫時寄存在公主體內,它會大大增強公主的法術,並在合適的時候出來助公主一臂之力。”芙蕖不問主人是誰,也不管元神是什麼,滿口應道:“好。”

無計便開啟石瓶,伸手去撫摸她的頭頂。剎那間,芙蕖胸前的辟邪寶玉發出一道白光。無計仿若被什麼東西咬到一般,立即將手縮了回來。

芙蕖道:“怎麼啦?”無計道:“沒事,公主可以走啦。”他見芙蕖身懷寶物,難以強行侵入,只得放出元神,讓它自行尾隨公主,伺機尋找合適的身體進入。

芙蕖興高采烈地出來胡楊林,正遇到一直在沙漠中漫遊的阿飛和古麗。古麗道:“公主,我們看到你跟一個全身墨綠的怪人在那邊說話,那人是誰?你怎麼又來了這裡?”

芙蕖著急試驗自己的法術,早有心向最先遇到的人揮揮手,可想到阿飛和古麗幫過自己,便打消了念頭。她無暇理睬二人,一陣風般地往前衝,停也不停,絲毫不覺疲憊。

走不多遠,便遇見一群行商打扮的騎士,領頭的是一名藍衣女子,芙蕖不認得她是報仇後逃出王都扜泥的馬賊頭領夢娘。夢娘卻是在王宮中見過公主,大喜過望,立即命手下上前捕捉芙蕖,預備用她來交換身陷囹圄的未翔。不料芙蕖只是揮了幾下手,圍上去的馬賊登時想中了邪一般,眼睛充滿血絲,紅的好像即將噴射出的火焰,喉嚨蠕動不止,發出咕咕怪響,隨即便仰天倒了下去。眾人尚目瞪口呆之時,芙蕖已大笑著衝了上來,繼續揮舞雙手,夢娘似被劇烈的熱浪打了一下,便從馬上掉了下來。

芙蕖見巫術有效,分外開心,一路馳回扜泥,碰到什麼不順眼的人就揮一下手臂。看到那些人紛紛倒下,她感受到從所未有的快感。她最想殺的人當然是約素,不過約素被軟禁在王宮中,跑也跑不了,遂決意先去殺掉那些住在宮外的得罪過自己的人,酋大夫便是她最先想到的仇人,她趕去用疫癘殺了他全家。此刻她已經徹底迷失了自我,不光是仇人,她還要殺更多的人,她瘋狂地在城中奔跑揮手,甚至連戾氣已逐漸消耗殆盡都沒有留意到,直到後來被刀夫尋到帶回王宮。她的巫術用盡,人也累了,便安靜了下來。

後來蕭揚從阿飛和古麗口中得知瘟疫跟芙蕖有關,讓驚鴻前去觀察,卻未發現有戾氣殘餘。笑笑生隨即帶著解藥趕了回來,瘟疫逐漸平息。幾人擔心國王夫婦遭受更大的打擊,也就沒有揭破真相。若不是問天國王決定今晚燒死約素,驚鴻也不會說出實情。

問天聽愛女親口承認是瘟疫的製造者,腳下一軟,幸虧阿曼達一直扶著他手臂,才沒有跌坐在地。

蕭揚聽見外面叫聲大起,知道執行火刑的時刻就要到來,忙叫道:“陛下……”

問天滿額是汗,癱坐在王座上一動不動。阿曼達便取過夫君手中的權杖,道:“游龍君,你持王杖去救下約素公主。”

明光塔前圍滿了官吏、侍衛,若不是這裡是王宮禁地,平民進不來,只怕早已經是人山人海。

約素被逼著換上了一身鮮紅的長袍,站在臨時搭建起來的木臺上,手腳被用鐵鏈緊緊捆縛在背後木柱上。腳下堆滿了柴薪,為了讓她儘快被燒成灰燼,上面淋了不少石脂。按照樓蘭慣例,死者均要蒙面。一大塊紅布自下顎到頭頂包裹住她的臉,四角在腦後交叉打結,這使得她的腦袋看上去就像個巨大的紅色鴨蛋。她淚流滿面,卻沒有人看見,嘴中塞滿了核桃,無法喊叫,連耳朵也被蠟封住,聽不到周圍的聲音。她知道死亡就要來臨,就要在她看不見、說不出、聽不到的時候降臨,這是人生中最大的夢魘。她在無邊的恐懼中驚慄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