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格外森嚴,出入的人都不能走大門,只能由兩旁側門進出。

宅內的燈火也黯淡不少,真給人一種侯門一入深如海,不知身在何處的感覺。

偏偏陳嵩的記憶力本就驚人,雖然看不清楚道路,但豁出去的信念足以把他指引向心上人的閨房。

沙沙沙……陳嵩悄悄沿著小徑前進著,突然,腳下被藤草一絆,砰的一聲跌倒在地。

“什麼聲音?”巡夜的一群侍衛舉著燈籠,腳步雜亂的跑向聲音來源處。

陳嵩大驚,急忙將身體貼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侍衛們將燈籠四處晃了晃。

陳嵩身上的冷汗已將衣裳浸溼,被寒風一吹,便哆嗦了一下,發出牙齒打顫的聲音。

“咦?那裡有動靜。”侍衛們朝著陳嵩的方向走來。

陳嵩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這時,一隻貓頭鷹倏地從草叢中飛出,啪啪啪展著翅膀飛上枝頭。

“唉,虛驚一場。”巡夜的侍衛們相視而笑,提著燈籠走開了。

陳嵩心中大呼:佛祖保佑!

不久,他找到一條小徑,正是通向凌美萱的閨房的捷徑,心中大喜,趕緊飛奔而去。

只見幽靜的前院中花木扶疏,房中燈火尚未熄滅。

陳嵩暗忖:這麼晚了,美萱怎麼還沒睡?難道她知道我今夜要來,正候著我嗎?

楊柳岸依舊曉風吹拂,一輪弦月如鉤,佔據著入秋清冷的夜空。

幽暗的湖面盪漾著微波,月影靜靜的沉入水底,朦朧得一如善睞的明眸。

陳嵩撿起一個石子,揚手一扔,啪的一聲,正好打在窗欞上。

驚起閨中人,凌美萱推開二樓的窗戶,輕叫道:“誰在外面?”

陳嵩從石壁後探出身。

凌美萱乍見他,心頭猛跳,倏地轉過身,一陣冷風由敞開的窗戶襲了進來,使得她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陳嵩仰首輕叫:“美萱,為什麼要躲著我?讓我進來,好嗎?”

凌美萱的貼身婢女平兒也醒了,見是陳嵩,大吃一驚,問道:“小姐,開門嗎?”

過了片刻,凌美萱用衣袖擦乾臉上的淚痕,轉身回望著陳嵩,大嘆一口氣,“讓他進來吧。”

平兒便走去開門。

當兩人面對面時,陳嵩忍不住一把擁住她。

她略微掙扎一下,卻如小貓一樣溫順的伏在他的胸膛前,兩行淚水陡地由眼眶裡滑落而出,心中滿是說不出的羞窘、傷感、落寞、委屈。

平兒急忙退出房外,輕掩上門。

陳嵩用小指勾去她臉上的淚水,“我知道你受了委屈,我知道你是愛我的。不要哭,慢慢告訴我,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不,你不該來的,我們之間已經結束了!”凌美萱一把推開他,坐在椅子上,伸出一隻纖纖的手端起茶,呷了一口,茶早已冰涼,她的心似乎更加冰涼。

陳嵩拼命搖頭,“我不知道這一天內發生了什麼事情,如果你堅持不說,我不會逼你的:但,你只要說一聲你不愛我,我馬上就會走,再也不來騷擾你!”說到最後一句話時,他的聲音已經帶著哽咽。

這句話有如一把利刃深深刺進凌美萱的心坎,忍不住仰起頭,深深地望著他。

一陣風吹過來,虛掩的兩扇窗戶,驀地敞開,發出砰的一聲巨響,房裡的燈火頓時熄滅,四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中的兩個人就這麼對視著,雖然誰也看不見誰,但他們都能感覺到對方的存在,甚至都能聽到對方那顆跳動的心。

凌美萱幽幽的一嘆,取出火石,點燃蠟燭。

也許是兩人心有靈犀,抑或是那種奇妙的心靈感應吧。紅光一照,兩人居然一起飛紅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