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過別人講故事了,請講!”

從前有個皇帝,好微服私訪,打扮成平民跑到市井中提溜亂轉,打聽張家長李家短。有一天他來到一戶人家門外,見院子裡的風景很好,主人應該是位雅士,就想溜進去看看,順便找主人談一談風月雅事。

不料他卻被把門的廝攔住了,廝對他喝道:“哪來的閒雜人等,在這裡探頭探腦?快走開!”

皇帝一聽不高興了,瞪眼道:“你一個看門的廝,敢這麼跟我話,知道我是誰嗎?”

廝斜著眼睛上下打量著他道:“你以為你是誰,不就是一閒逛的?”

皇帝也沒辦法,只好灰溜溜地走了。

這就是梅振衣所講的故事,講完之後他自己咯咯直樂。隨先生也跟著呵呵笑道:“梅振衣,你的嘴可夠損的!”

這時酒樓中又傳來一陣放肆的笑聲,兩人扭頭看去,只見另一張桌旁的尚妮笑得前仰後合,還拍著桌子道:“有趣有趣,這個故事真有趣!”她見梅振衣扭頭看過來,又端起酒杯道,“就衝這個故事,我也要敬梅公子一杯!”

梅振衣的神情有些古怪,但還是端杯道:“多謝姑娘!”完話與尚妮一起幹了。

隨先生則笑眯眯地問道:“這位娘子,看你笑得這麼開心,要不坐過來一起喝酒吧。”

冼皓伸手一把沒拉住,尚妮居然端著杯子真過去了。酒樓上放的是方桌,就是後世人所稱的八仙桌,一邊一條長凳可以坐八個人。梅振衣和隨先生面對面坐在靠窗的位置,尚妮則端著酒杯坐在了兩人中間面對窗戶的位置。

譚涵川抓起尚妮的酒壺晃了晃,發現裡面已經快空了,就這妮子方才喝得最多最快,此刻已有些醉意。

那邊隨先生又問道:“這位娘子,你梅公子的故事究竟怎麼有趣了?”

尚妮答道:“你那位皇帝有沒有意思,本來就是微服私訪,還怪別人不知道他是誰,這不是自找沒趣嗎?”

隨先生:“我剛才了去年的遭遇,梅公子卻講了那樣一個故事來損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尚妮伸手一指他道:“我當然知道,你就是”

丁齊心中已暗叫不妙,但卻不及阻止,其實他也沒想阻止。尚妮當然知道隨先生的身份,也不知是她要的是“玉皇大帝”還是“大天尊”,但話到這裡便戛然而止,張著嘴再也發不出聲音來。

隨先生還要行走人間呢,倘若身份被喝破還怎麼玩啊。此時眾人又聽見噗哧一笑,聲音彷彿來自很遠的地方又彷彿就在耳邊。他們竟然聽出來了,就是清風仙童的笑聲。

隨先生聽見笑聲便面色一沉,起身拂袖而去,下樓時道:“真不知天高地厚,這麼愛多嘴可不是好事。我幫你們一把,假如學不會話,以後就別再話了!”

見隨先生下樓,梅振衣起身欲招呼,神色也是陡然一驚。因為他想話時卻發現自己張口無言,喉嚨裡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彷彿聲帶失去了控制,又彷彿自己根本就不會話。他和尚妮一樣,被隨先生施展大神通禁言了。

尚妮不出話,又端著杯子走了來,用可憐兮兮的眼神望著丁齊。丁齊搖頭苦笑道:“我可解不了隨先生的法術,除非精神錯亂!”

尚妮又瞪大了眼睛,那神情分明是不信,這裡是丁齊的妄境,照丁齊想解開法術就能解開,解不了簡直就是故意的。眾人皆搖頭苦笑,朱山閒道:“妮子,你不就是跑來過癮的嗎?這下過足癮了吧,讓隨先生親手收拾了!”

譚涵川也嘆氣道:“不論何時何地,皆應謹言慎行,今後引以為戒吧。”

冼皓:“尚師妹這是放飛自我了,但放飛自我也不能忘乎所以。”

這時酒樓上又憑空出現了一個一個灰衣道人,相貌古樸清癯,腰間掛個酒葫蘆,手中拿著一把芭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