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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跳舞。蘇飛鴻一想,這
事不妥,北京飯店,還約了密斯脫錢在那裡等我,若是碰著了,豈不是很不好周旋!
便說道:“我要到西單牌樓西單公寓去看一個女同學,沒有工夫。”汪有才笑問道:
“哪一位,我也可以去見見嗎?”蘇飛鴻道:“彼此都是朋友,怎樣不能見?”汪
有才道:“既是能去,好極了,我就和密斯蘇一塊兒去。”蘇飛鴻毫不推辭,帶著
江有才一路就上西單公寓來。
這西單公寓本是餘作優的母親家裡,因為蘇飛鴻常和餘作優到這裡來,有時候
餘作優住在這裡,蘇飛鴻也就住在這裡,卻是混得很熟。這天餘作優正在公寓裡請
教務主任鄭慈航補習英文,蘇飛鴻一頭撞了進來,後面又跟著極漂亮的一個男學生,
鄭慈航和餘作優都愣住了。蘇飛鴻卻不在乎似的,指著江有才和鄭慈航道:“先生,
這是我新認識的一個朋友密斯脫汪,現在幽大。”對汪有才道:“這是鄭慈航先生,
這是密斯餘作優。”汪有才經過介紹之後,對鄭慈航少不得說了一番景仰的話,又
在每兩三句話裡夾一句英語,談了些外國劇本。鄭慈航一聽人家談到了戲劇,兜動
了他一肚子的劇學,不由得把愛美的戲劇,職業的戲劇,說了許多。回頭又是法國
劇院,是怎樣佈置的,英國劇院,是怎樣佈置的。談到外國人穿了禮服去看戲,中
國人在臺下敲茶壺蓋嗑瓜子,鄭慈航十分感慨。他最好的一個譬喻,就是說現在的
新劇家,雖然也知道什麼叫作藝術,其實用中國菜把洋式盤子盛著,用刀叉來吃,
哪裡能算是吃番菜呢?汪有才聽了鄭慈航的批評,一句答應一聲“也司”,不住的
點著那顆西裝腦袋。蘇飛鴻餘作優卻另外擠在一邊坐著,低低說話,夾著一些笑聲。
鄭慈航偷眼一看蘇飛鴻,見她那雙水汪汪的眼睛,不住的向江有才瞟來,臉上又好
像不耐煩的樣子,似乎嫌這談話的時間太長了。他是一個戲劇家,專門描寫人家心
理的,有什麼看不出。便對餘作優說了一句英文,意思是密斯餘,今天的功課,就
停止在這裡。說著站了起來,把桌上的書一合,拿在手裡。蘇飛鴻道:“鄭先生就
要走嗎?”鄭慈航道:“我還約了一個朋友在真光看電影,現在快要過時間了,我
不能不去,免得失約,挨人的罵。”鄭慈航原是一句無心的話,蘇飛鴻聽了,不免
臉上一紅。汪有才很是躊躇,也站了起來,把手扶著桌上他那頂帽子。鄭慈航道:
“密斯脫汪沒有事,可以還坐一會,我要先走一步了。”他說到一個“了”字,腳
已經走出房門,遙遙的聽見汪有才說了一聲“谷得擺”。
二十分鐘後,鄭慈航已經到了真光電影院,卻幸還沒有開演,一進門就看見楊
杏園一個人坐在最後一排,在那裡看說明書,旁邊倒是一個空椅子。鄭慈航也沒招
呼,走上前就坐下了,拍著楊杏園問道:“怎麼樣?”楊杏園憑空聽見一個人問話,
倒嚇了一跳,回頭一看,原來是他。還沒有說話,鄭慈航又道:“你看今天來這些
個美國丘八。他們都是為著今天的片子,是美國曆史上的材料,所以來的,設若今
天演中國歷史片子,中國的丘人未必……”一句話沒說完,來了一個外國老太太,
帶了兩個小孩子,那老太太一屁股正坐在鄭慈航前頭一排椅子上。她本來是個大高
個兒,頭上戴一頂高帽子,帽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