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的笑泛起了寵溺,看似平靜的眼神深處壓抑著獨對寒初藍才有的柔情,喚來一名夥計,吩咐夥計到前面去端些點心來。聽著寒初藍隨意的話,他又覺得寒初藍說這句子話的口吻有點古怪,就算聽懂她的意思了,還是覺得古怪。

想起她寫的字,想起她醉後的哭泣,還有她的古怪,楊庭軒越發覺得寒初藍不是普通的貧家女,可他又查探不出不對勁來,唯一讓他覺得有點不對的便是,寒初藍嫁進夜家半個月時,曾經掉到河裡差點溺死了,救起來後,靈魂似乎就像換了一個人似的。

可是夜家母子都找不出原因,因為人還是那個人。

楊庭軒也找不到原因。

“初藍,你每天這樣跑來跑去的,累吧?”

“習慣了就好,其實挺好的,每天都可以趕集,呵呵。”寒初藍笑了笑。

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

跑來跑去的,她才不會整天想著夜千澤。

“初藍,我想……”楊庭軒注視著她,認真地說道:“請你當我酒樓的大廚總管,你願意嗎?我可以給你一百兩一個月。”

寒初藍愣了。

半響,她失笑著:“庭軒,謝謝你那般的看得起我,不過我不能接受你的聘請,我有幾斤幾兩我很清楚,我無法勝任大廚總管這個職位。一百兩是很誘人,可是我吃不下這一百兩,通常我吃不下的,我都不會勉強自己去硬吞。再者,我覺得你們酒樓根本就不需要請總管,你自己就是一個很稱職的總管。”

“你現在每天的收入不過三兩左右,一個月下來還不足一百兩,還要累死累活的,你到我的酒樓來做事,既穩定,又不用那麼累,你只要每天坐著馬車各個分號走走,管教一下大廚們便可,比起你現在要輕鬆很多,賺的錢還要比你現在多。初藍,如果不是看在你在廚藝上的造詣讓我歎服的份上,我也不會請你為總管的。”楊庭軒心疼她每天累著,但同樣欣賞著她的能力。

如果她能為他所用,那麼他的金玉堂酒樓將會揚名天下。

如果她能為他所用,他就能與她朝夕相處。

“但我自由。”

“我也可以給你充足的自由,絕對沒有人會管著你。”楊庭軒低低地說道。

寒初藍搖頭,“自己做老闆,怎麼都好過給別人打工,雖說你可以給我充足的自由,也能保證沒有人管著我,可我畢竟是給你打工。我一個月是無法賺到一百兩銀,可是對於其他人來說,我的收入很高了。我現在能養活一家老小,我知足了,我求的不過是一日三餐能吃飽。”

深深地看她一眼,楊庭軒笑:“當我沒有說過。”

寒初藍也笑了笑。

這件事,被深秋的冷風一吹,便散了,誰也沒有再提起。

是夜,黑得伸手不見五指。

夜深人靜時,上潭村沈大娘家的菜地裡,鬼鬼祟祟地出現了兩條人影,那兩個人走得很小心,也很害怕,手裡拎提著一個木桶,木桶裡裝著半桶的水,那些水裡面都融了大量的砒霜。

“哎呀。”

因為夜色太黑,又因為對這裡的田埂不熟悉,其中一個人跌進了田埂旁邊的坑渠裡,那木桶的水也灑在了坑渠旁邊的草地上。

“你小心點!”

另外一個人趕緊放下手裡的木桶,便去扶那個跌倒的人,壓低聲音提醒著。

“你也小聲點,別讓人發現了。”

兩個人四處張望,田野裡靜悄悄的,鬼影都沒有一個,他們實在沒必要擔心成這個樣子。可第一次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他們緊張,害怕,又不得不來這一趟,他們的孩子都落入了那夥人的手裡,那夥人說了,如果他們不往沈大娘的菜地裡噴灑毒藥,就灌他們的孩子喝砒霜水。

為了孩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