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

軒院裡依舊燭火搖曳,楊庭軒披著厚厚的一件披風坐於燭臺下,一個小小的算盤擺放在桌子上,他正在拔弄著算盤,計算著數。

這幾天,他拿出了一大筆的銀兩和懷雲合夥買了周圍幾個鄉鎮的無主荒地,目前手續已經辦好,就等著開荒成田,引水灌溉了。因為打算在春耕就開始種水稻,什麼都很趕,工人好請,就是挖坑渠的工程有點大,一天半日還完成不了,想進度快,就得多請工人。

懷雲已經拿不出錢來了,請工人的錢都是他出的。

他現在就是算一算自己花掉了多少銀兩來完成寒初藍這個計劃。

知道他要買那麼多的無主荒地來開荒種田,他的家人都極力反對,勸說他不要投入那麼多的資金,怕會打水漂,但他執意而為。

楊家的財富,就算虧掉了這一筆錢,也不會變窮。

他做這件事,也不是為了賺錢,只為了寒初藍。

因為她要這樣做,所以他就儘量去幫她做這件事。他也堅信寒初藍的眼光不會差的,他們改地為田種水稻,除非顆粒無收,否則都不會虧。

去年的冬天那麼大,下了好幾場大雪,今年的收成應該會好的。

楊庭軒沒有親自種過田,但楊家也是有些田地的,租給別人種,一年去收點租,也知道什麼樣的情況下,農民的收成會好。

所以他堅信寒初藍這個計劃不會虧。

知道這件事是寒初藍的意思,楊老夫人都忍不住在楊庭軒面前抱怨了,說寒初藍就是楊庭軒的劫,沒有寒初藍,楊庭軒或許還會順從家人的意思,找一個好女子成親生子,他畢竟是楊家的獨子,不可能不成親的,他自己也很清楚這一點,可因為有了寒初藍,楊庭軒就變得很固執了,不願意再娶妻。

楊家的長輩們打心裡怨怪著寒初藍,覺得寒初藍就是一個紅顏禍水,專門來禍害他們家的獨生子。

楊庭軒雖然不想娶妻,自己身上的責任他還是記著的,到了一定的年紀,他會挑選一個心地純良的女人,替他生養一個繼承人,他不能給她正室的名份,卻能給她一個平妻身份。這樣在楊府裡,她無疑是唯一的夫人,算是他報答她給他生兒育女了。

妻子一位,他空著,留給寒初藍。

哪怕這一生,他都沒有機會娶到寒初藍。

“公子。”

木子推門進來,看到楊庭軒還在算帳,忍不住勸著:“公子,夜深了,早點休息吧,這帳可以明天再算的。”他是進來給暖爐添些炭火的。

楊庭軒頭都不抬,淡冷地應著:“我很快就算完了,算完了再睡。木子,你不要管我了,先去休息吧。”

“小的先幫公子添些炭火。”

木子也知道勸不了楊庭軒,唯一能勸得了楊庭軒的人只有寒初藍。

木子走到暖爐前添了些炭火,確定能燃到天明瞭,他才輕步地走到楊庭軒的身邊,“公子,這幾天你都在忙著田裡的事,老夫人他們都心疼死了,現在晚上還在忙,白天晚上都不能好好休息,老夫人會更加的心疼,然後就……”木子沒有再說下去。

楊庭軒停止了計算,抬眸看向木子,問著:“然後就什麼?木子,奶奶又在底下說了什麼嗎?”

木子遲疑片刻,才老實地答著:“公子,寒姑娘現在已經是攝政王府的世子妃了,可是公子還是忘不了她,為了她連妻都不肯娶,老夫人他們打心裡怨怪著寒姑娘呢,覺得是寒姑娘害了你。公子如今因為寒姑娘的一個計劃,沒日沒夜地忙著,這不是讓老夫人他們越發的怨怪寒姑娘嗎?小的認為,寒姑娘要是知道了,也不會讓公子這樣日夜操勞的。”

望著楊庭軒略有幾分憔悴的臉,木子都心疼。在以前,他們的公子是何等的意氣風發,如今呢……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