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玩笑,他要跟我一同去,那不是什麼都穿幫了?

琥珀色的眸色逐漸加深,心跳沒來由的跟著漏了一拍,我對他的神情變化實在是太熟悉了,外人或許看不出他細小動作的變化,我卻瞭如指掌。

心中警鈴大作,才要提高警覺,他已慢條斯理的笑說:“朕想,也是時候去見見故人了。”

我呆若木雞,半天也消化不了這句話,他泰然自若的起身,順手也將我一併扶了起來:“一起去吧,朕命人備輦。”

抓狂!

欲哭無淚!

背上突然爬上寒絲絲的冷意,看來他不僅早知道莊光的存在,也早知道我和莊光聯手玩的那套暗度陳倉的把戲。

他什麼都知道,卻偏偏不戳破,任由我們一夥人在他面前演戲。

我心裡不爽,甩了他的手,擺出一張臭臉。

“怎麼了?”

“你明知故問。”

“生朕的氣了?”他摟住我的腰,空著的另一隻撫上我的肚子,碎碎唸的嘮叨,“目不視惡色,耳不聽淫聲,口不出敖言……”

我的手肘向後一縮,使勁撞在他的肚子上:“整天聽你嘮叨,不瘋才怪!”

他擋住我的手,笑:“不是朕故意要瞞著你,而是……以莊子陵的為人,他若得知朕已知曉,立時便會離開雒陽。”

“那你也不必瞞著我啊!”我仍是耿耿,難以釋懷。

他用食指點在我的唇上,一副深為了解的表情:“以你的性子,能瞞得過他的眼睛麼?只怕瞞得了一時,天長日久,難免露出馬腳。”

“那你現在又不怕他知道了?”

“不是不怕,只是……事情總這麼拖著,絕非長久之計。朕看了那些簡章,句句精闢,此等人才如何能讓他屈居民間,不為所用?”

我眨眼:“你打算怎麼做?”

他沉吟不語。

“高官厚祿誘惑之?擺出皇帝架子強迫要挾?”

他搖頭:“莊子陵何等樣人,此等做法只會更快把他逼走而已。”

“那你究竟想怎麼做?”

“昔日武王以太公為師,齊桓以夷吾為仲父,而今——朕欲拜子陵為三公!”

猛然領悟到剛才那張蓋了皇帝信璽的大司空詔令,我頓時恍然。

我最終還是沒讓劉秀直接去見莊光,而是先將莊光從陰興府邸“請”到了北軍傳舍,莊光是何等聰明之人,這一折騰,豈有猜不透的道理?於是,在請他移駕的同時,我又命執金吾派人將傳舍四周圍了個水洩不通。

我獨自先去見了莊光,好話說盡,甚至還取了劉秀的任命詔書來給他,他卻不屑一顧。那副疏狂傲氣的模樣,真讓人恨不能打爆他的頭。

莊光來到雒陽的事算是徹底曝光了,一時間眾說紛紜,傳舍前車水馬龍。人人都知道他是皇帝重視的賢良,所以慕名者有之,巴結者亦有之,險些將大門擠破。

靜觀其態,發現莊光這傢伙當真狂傲到了骨子裡,一張嘴更是毒舌到令人牙癢卻又無可奈何。

大司徒侯霸與莊光曾打過交道,算是有些交情,但礙於莊光眼下門庭若市,乃人人爭搶的香餑餑,若是以三公的身份光臨傳舍尋訪舊友,知道的會稱讚是禮賢下士,不知道的會指責他諛奉新貴。

侯霸是個有頭腦的人,他選了個折中的法子,既不怠慢舊友,也不辱沒自己身份。他派了屬下,一個名叫侯子道的人前往探視。

侯子道上門的時候,我正在跟莊光費舌,我的胡攪蠻纏,東拉西扯正氣得莊光一肚子憋氣,他拿我沒轍,只差破口大罵。這當口侯子道遞了侯霸的名刺,登門造訪。

因為不方便和外人打照面,於是我躲進了複壁,侯子道翩然進門時,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