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將傷害君王的自己團團圍住。

“你說你叫什麼名字——”

秦昊堯不再惹怒她,她滿目敵意抗拒,宛若叢林中頭一回見人的小獸般草木皆兵。他來不及追究真正的原因,如今才察覺的到皮肉撕裂的疼痛,他抬起右手,淡淡睇著手背上的牙印,卻再度揚唇一笑。

他望著她,薄唇邊溢位這一句詢問,嗓音低沉,落在如今安謐的空氣中,更顯字字清晰。

她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不曾回應他。

他們只是宛若山林中的野獸和獵物,相持不下,陷入僵局。她一動不動,他也不曾伸開爪牙。

“雲歌?”秦昊堯不忍看她如此緊張忐忑的模樣,終究扶著軟榻坐下,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淡淡睇著她,不管是不是一個人,他都渴望極了,不管如今的自己或許看來令人懼怕他也管不了那麼多,他只想盯著她看,一刻都不移開視線。

直直望著那一雙不再陰冷刻薄的黑眸,雲歌更覺不寒而慄,他的親切,對於一個只見過兩次面的女人而言,當真是過了火了。她寧願他不記得她的名字,將她當成是一個可有可無的人,也不願他將自己的名字念得如此熟悉,彷彿他們是親密無間的關係,彷彿他會成天呼喚她一樣。

他們每一次見面,都是劍拔弩張,不歡而散。她不喜歡他高高在上的無形壓迫,在秦昊堯的面前,她在大食族的經歷,根本不足以應付這般難以討好多疑無情的帝王。

她的背脊依靠在硃色圓柱上,絞絲銀鐲重重撞上柱面,發出驚慌的響聲,他的視線讓她嗅到毫不鬆懈的虎視眈眈,她自然更堅決不移,雙拳已然緊握:“對,我是雲歌,大食族的巫女,哪怕你是高貴的皇帝也好,你休想動我的念頭。”

雲歌——聽上去很動聽清靈的名兒,跟她也有幾分匹配,秦昊堯這般想著,不過他依舊更喜歡穆瑾寧三個字,那三個字,早已深深刻在他的心裡,哪怕何時他不再想她了,不再懷念她了,甚至無法再夢到她了,只要他還活著一天,只要他的心還有溫度,她的名字就會一直在那兒。秦昊堯想靠近一些將她看的更加仔細,唯獨她蓄勢待發,伺機而動,穆瑾寧是善良溫婉的性情,若不是因為世事相逼,她也不會變的八面玲瓏,綿裡藏針。如今站在他眼底的女人,滿身帶刺,外族的尖銳凌厲,覆在她一身,血性剛烈,似乎早已做好準備跟他同歸於盡,粉身碎骨渾不怕的決裂。

他不能操之過急,他一定要將此事查的一清二楚。

大食族跟大聖王朝之間,原本就有矛頭,就像是一把燒起來的炭火,只要他再逼近一步,那把火就會燃成熾烈火海。

“朕沒有要傷害你的意思。”他神色一柔,因為眼底不曾散去的溫和笑容,那張原本就俊美的面孔愈發迷人,緩緩站起身來,還未朝前走動,她卻再度往後退了好幾步子,秦昊堯只得就此作罷,不再靠近她。

這一句,說的發自真心,只是……在雲歌聽來,並非善意。她並不瞭解這個年輕的帝王,但是也聽聞他是為了登上皇位不顧兄長侄兒死活的人,再好看的皮囊之下,藏匿了一顆歹毒的心。這種人,一定會以牙還牙,她咬傷了他,他如何不會傷害她?他一定會費盡心機折磨她,讓她生不如死。

而她,根本沒有反抗回擊的能力。

大食族人生性單純,就連謊言都是罪過,而眼前的男人說的話卻每一句真的,他喜怒無常,偽善邪惡,他突如其來的親切示好,更讓她毛骨悚然,彷彿以為她是孩童一般哄騙引誘,就能達成他的可惡企圖。

她不只是憤怒,更是厭惡憎恨,如今來看,族人對外族人的懼怕,也不是毫無道理的。統治者大聖王朝的皇帝,也是貪婪醜陋的人,她還能相信誰?

大聖王朝勢力強大,大食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難道因為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