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佑爵也越是感同身受,他已經矛盾了許久,偏偏感情是最難以做出決斷的事。佑爵任由她雙手緊握,她指腹之下的細細暖流,卻緩緩溢位,送到他冰冷的體內。佑爵木然望著她的面容,對穆瑾寧的感情他並不明瞭,但唯一一件事,他很清楚,他不願見到任何人傷害穆瑾寧,那金釵刺入她臉上的時候,更像是刺進了他的身體。

一切,該做個了斷了。

他若是連一個女人都無法保護,那更別說保護自己的江山,自己的子民——他這輩子既註定要被人看低踐踏,就註定只是一個無用的太子,一個傀儡。

“既然木已成舟,那就將計就計。”

他回握著穆瑾寧的柔荑,眼眸一沉,再無往日紈絝子弟的浪蕩張狂姿態,他說的比任何一次更篤定更不容置疑。

穆瑾寧聞到此處,眼波閃耀,她彷彿心中落入幾分欣慰,朝著他淺淺微笑。

佑爵不免有些痴迷,方才的烏雲陰沉似乎全部散去,她的笑容,勝過千萬縷的豔陽光束。他忍不住伸出手,想要確定這是真實還是虛幻,手掌落在她臉龐上,傷疤不曾讓她可怖醜陋,相反,只要看到她絢爛溫暖的笑花,他的心中便會流淌過太多暖意,只要看到她歡心微笑,他就已經饜足。

“來,坐下。”他神色一柔,臉上有了幾分血色,將她的手牽著,走到圓桌旁坐下,他從脖頸之上取下一條銀色的項鍊,雙手繞到她的脖頸之後,因為他的體溫,戴在她的脖子上,不曾讓她覺得冰冷。

她垂下眼眸,伸出手來,輕輕觸碰,銀線之下懸掛著一個墜子,並不輕,稱得上是有些分量的。

只是這個墜子的輪廓,並不若市面上見過的任何小玩意,質地是白玉,通透晶瑩,彷彿連光都能偷過來一樣,月牙形的墜子,更像是懸掛在一道銀亮色皎潔的月光之上,貼合在她的鎖骨上。

“一直看你脖子裡空蕩蕩的,掛在你身上,比掛在我身上更好看。”他噙著笑意,走到穆瑾寧的面前,細細觀望,覺得滿意了,毫不吝嗇溢美之詞。

穆瑾寧有些好奇,方才的怒氣全然消失了,不禁柔聲問道。“這是——”

佑爵也不曾隱瞞逃避,雙手覆上她的肩頭,直直望著她,言語之內更多幾分溫暖親切。“是我母后淺容皇后的東西,從出生之後就一直庇護我到如今,哪怕在燕國諸多磨難,我也不曾有性命之憂,所以,我一直覺得是母后的功勞。”

她輕搖螓首,伸出雙手便要將這個月牙墜子取下來,佑爵卻眼尖手快,一瞬拉下她的手,制止了她。

“殿下,我不能收。”這個墜子的貴重,不在於它的價值,而在於已死之人留給親人的念想。

“別看我這樣,我母后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我相信,她能庇護我,也能庇護你。”

他的視線落於她的鎖骨之上,重新將月牙墜子撥弄到中心,看著白玉無瑕貼合著她的雪姬,彷彿與生俱來一般理所應當,相映成輝。

“在北國,玉石是有靈氣的寶物,它跟隨了母后三十年,跟隨了我二十五年,一定可以佑護你,若說價值,原本不是多昂貴的東西,千萬別有負擔。我若想送你珍寶,遠遠可以挑選更加不菲的寶物,穆瑾寧,看在我真心送你的份上,就別再推辭了。”佑爵輕拍她的手掌,他說話的懇切,幾乎讓穆瑾寧有些不太自在,她習慣了他孟浪放肆的姿態,他越是認真,她也彷彿手足無措。“只要你能夠珍惜愛護,就已經足夠。”

穆瑾寧擰著眉頭看他,最終不再拒絕,這輩子她被許多人傷害踐踏,但上蒼也讓她得到許多人的重視真心,她無聲嚅動了雙唇,只是沒有再說出一個字。

佑爵不曾留下過夜,用了晚膳交代了一番便離去了,宮女在夜深之後,送來洗漱的熱水。

接過宮女送到手邊的溫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