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從容的笑容,不疾不徐,吐出四個字,堅決如鐵:“我不稀罕。”

不給他暴怒的機會,她的眼神愈發閃亮灼熱:“你沒聽錯,我不想再活在虛偽的謊言之中。”

他聞到此處,彷彿覺得新奇,卻也沒有被輕易觸怒,不動聲色,更讓人難以揣摩猜透。

她的眼神倔強,不卑不亢,正義盎然:“我沒做出過違背祖宗教訓,倫理婦德的醜事,自然就無愧於心,怎怕被冠上不實之罪?”她被流言害了那許多年,如今絕不無知低頭,當那無辜的替罪羔羊!

他以前忽略了,崇寧居然有這般剛烈性情,他只當她圓滑媚俗,難道也有清正之氣?!

“你是真的不怕,還是——”秦昊堯猝然按住她的雙手,又逼近一步,宛若餓虎豺狼不懷好意打量口邊新鮮獵物。“費力辯解,只怕壞了你的如意算盤?!”

黑眸一閃,冷光乍現,他噙著一絲毫無溫度的笑,森然又邪惡:“就怕你無法安安穩穩嫁給李煊?”

穆瑾寧重新望入那雙眼,不懼怕其中無邊無際的漩渦,將她要捲進去:“王爺你錯了,無法嫁給李大人,或許就是我命中註定,但我不會因為害怕被世人誤解而嫁給你。”

“女人的感情,何時變得如此廉價輕賤?”他觀望著她眼眸的堅決,微薄的怒意,惹上他飛揚的眉梢。他追問,不屑一顧。

她挽唇一笑,眸光更顯毅然:“小時候的迷戀,哪裡經得起時間的考驗呢?又如何稱得上是刻骨銘心的感情呢?”

他的冷唇之內,逼出三個字,彷彿要將她要成碎片。“穆瑾寧。”她是刻意激怒他,當年的糾纏無謂,對他自然毫無影響,但只能讓他一人來肆意踐踏!

“我回來,對王爺絕無非分之想,這些是真話,即便王爺不信。”她剋制內心的顫抖,即便心酸苦痛,也無妨。

她說話間的淺淡笑容,像是開在懸崖邊的一朵,即便覺得遙不可及,卻又偏偏想要伸出手去觸碰——秦昊堯面無表情,薄唇湊上她小巧的耳垂,他用極其曖昧的姿勢,告訴他未來的計劃。“如果本王說,是我對你有非分之想如何?”

“沒用的。”

她低聲呢喃,她苦苦一笑,蜜糖做的陷阱,她也不願閉眼生生跳下去。只剩下回憶沒用,只剩下一具沒感情沒愛意的空殼沒用,只剩下單純的懵懂的夙願也沒用了……。

她的心,早已死了。

在何時死的,在何地死的,她都說不清了。

“穆瑾寧,當年你做那麼多令人憎惡的事,為何不說服自己,一切都沒用?如今就算徹悟,也晚了!”

他惡狠狠抽開雙手,背轉過身去,帶著一身濃烈的怒意,拂袖而去。

她的眼神一黯,茫然坐在原地,白皙的後背,剛結痂的傷口再度湧出血絲。只是她那一刻,察覺不到任何一分疼痛。

她的傷口,藏匿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

他絕不會是因為可憐她。

她默默閉上眼眸,身體內的力氣一瞬間被抽空,彷彿也可以預見,她未來走得路,會越來越艱辛,也越來越難堪。

“送她走!”不遠處,清冷空氣傳來他對下人的指示,只有憤怒,別無其他。

三天後,雪兒扶著穆瑾寧,上了庭院門口的馬車。臨上車,雪兒還是忍不住勸阻:“郡主,你這是何必呢?大夫說過,這幾日最為要緊,千萬不能走動,否則要落下病根的呀——”

穆瑾寧披著一件翠綠色的披風,一套素雅白玉色的宮裝,全身上下毫無墜飾。她扶著馬車坐在軟墊上,還輕聲問了句:“我是不是看起來病怏怏的,早知如此,該塗點胭脂多好,也顯得有氣色。”

“郡主……。”雪兒的聲音,已然帶著哭腔,那日將穆瑾寧送回庭院的時候,看到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