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細看時心中更驚,只見那些被扯出來的都是些身穿或深或淺青色衣衫的青年男子。

阿麥不由得低頭掃了一眼自己身上,然後蹲著身子慢慢地往人群后面挪動,等挪到人群之後時,這才貓著腰往山後跑去。難道剛才那人還真是什麼貴妃的侄子不成?阿麥暗道,可自己這裡剛揍了他,估計他這會還在那片林子裡躺著呢,也不該有這麼快啊,怎會禁軍就到了?阿麥越想越覺不對勁,腳下也慢慢停了下來,看來這不是對著自己來的,她不由得失笑,想自己竟然也如同驚弓之鳥一般了。

阿麥這裡正尋思著,卻突聽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幾個巡到這裡的禁軍已是發現了她,大聲喝道:“站住,別動。”其中一個士兵看一眼阿麥,再對比著手裡的畫像,叫道:“青衫,白臉,無須,面目俊俏,沒錯,就是這人!”

阿麥聽了心中大驚,這回可真是撩開了腳丫子就跑。多年的生活經歷讓阿麥已養成了有人追就得趕快跑的習慣,雖不明白這些人為何抓她,可還是先跑了再說吧。她卻忘了此時的身份早已是今非昔比,原本是不用跑的,這一跑,反而壞了。

越往山後跑,道路越來越崎嶇難行,可身後的追兵不但一直襬脫不掉,反而有越聚越多之勢,身邊不時有箭矢擦身而過,看來追兵也沒有要留活口的覺悟。阿麥心裡不禁也急躁起來,眼見前面轉過一處石壁,視野突然大開,阿麥卻暗道一聲不好,前面竟然是一面極陡的山坡,山路到此戛然而止。

阿麥將將停住腳步,看一下面前深不見底的陡坡,腦中迅速核算就此滾下去的生還機率能有幾成。追兵眼看就要追了上來,阿麥咬了咬牙還是不敢冒此大險。她四處掃望一眼,乾脆就極利落地扒下自己的長衫,裹在一塊山石之外,順著山坡便推了下去,自己卻縱身往石壁處的草木叢中躍去。阿麥本想冒險在草叢中暫時藏身,誰知這一躍確是落身虛空,身子竟然穿過草叢直直地往更深處落去,她本能地伸手亂抓,可石壁本就光滑,又生有綠苔,哪裡有可抓握的地方,直到跌落到底,她也不過只抓了兩把綠苔。

說來這也是大自然造化神奇,這緊貼石壁處竟然暗藏了一道窄窄的暗縫,平日裡被石壁前的草木所遮掩,除非是撥開雜草細找,否則還真不易發現。

阿麥輕輕活動了下手腳,慶幸這暗縫倒不算太深,總算沒有傷到手腳。她不敢大動,只貼著石壁緩緩站起身來抬臉細聽外面的動靜,外面追兵果然已到,就隱約聽得有人罵道:“他孃的,怎麼又滾下去一個?都當自己是神仙呢,落了懸崖都不死!”

阿麥暗自奇怪那人怎麼用了個“又”字,難不成除了她還有別人?又聽得上面有人喊道:“四處都細查查,別讓那小子使了詐。”阿麥嚇得連忙把呼吸都屏住了,只仰頭看著上面,就見不時有長槍頭在縫口處閃過,戳到石壁上一陣叮噹亂響。幸好這石縫開得極窄,又是藏在草叢之下,那些士兵也怕草叢中藏著有人,只拿著長槍一陣亂刺,並未發現緊貼石壁處別有玄機。

就這樣提心等了片刻,外面的聲音漸小漸遠,阿麥不由得長鬆了口氣,轉回頭正欲打量此處環境,突然察覺身側有風忽動,她心中大驚,下意識提腳迎去,那人側身一閃躲過她這一腳,身影一晃之間已是欺身貼了上來,一把扼住了阿麥的喉嚨。

脖子既在人手中,阿麥頓時不敢再動,只抬眼看面前這人,可因剛才她一直抬頭看著上面光亮處,這時視線仍未適應下面的昏暗,好半晌這人的面孔才在她眼前清晰起來,這一清晰不打緊,阿麥只覺得自己的心猛地一駭,如若不是嗓子被他掐住,怕是跳出來的勁頭都有了!

青衫,白臉,無須,面目俊俏……

原來說的不是她,而是他!

常鈺青也沒想到阿麥會從天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