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翼自是見識過唐紹義騎兵的厲害,聞言不由說道:“若是那樣倒是個麻煩事,唐紹義善於奇襲,防不勝防。”

陳起笑了一笑,說道:“所以要攻下青州,必先除去唐紹義騎兵,斷了江北軍這隻臂膀!”

姜成翼聽了眉頭緊皺,為難道:“可唐紹義人馬在太行山中,行蹤不明,除之甚難。”

陳起道:“唐紹義此人混過軍中又混匪窩,可見雖驍勇善戰,卻過於意氣,殺之不難。”

姜成翼忍不住問陳起道:“元帥已有算計?”

陳起輕聲道:“此種人,誘殺即可。”

正月裡,有人舉報南夏降將石達春暗通江北軍,北漠徵南大元帥陳起著人去豫州拘石達春來問,誰知石達春卻斬殺了來將,攜家眷與與舊部逃出豫州。陳起聞報大怒,著姜成冀領兵追殺。北漠諸將聽了也俱是驚怒異常,想不到那石達春竟真的暗通江北軍,還敢殺了北漠將領,帶著南夏殘兵逃出豫州!

崔衍帶兵剛從益州平叛而回,在舅舅周志忍處聽到這個訊息不由得氣得蹦了腳,叫道:“常大哥早就說那石達春不是好鳥,可陳起偏生還要將他當個寶一般護著,只說什麼要做樣子給南夏人看。現在如何?非但折損了咱們兵將,還叫那廝逃向青州去了。我倒看陳起怎麼全這個臉!”

周志忍被崔衍這種點火就著的爆炭脾氣氣得臉色鐵青,呵斥道:“你這愣頭青!大元帥的名諱也是你能隨便叫的!”

崔衍捱了罵卻仍不服軟,硬著脖子犟道:“我就是看他不慣!變著法兒地給我常大哥做小鞋穿!”

周志忍氣得無語,覺得自己這個外甥果真是根燒火棍子一竅不通!乾脆也不與他講其中曲折,只沉著臉厲聲喝道:“大元帥與常家的爭鬥,你少跟著摻和!我今天告訴你這事,就是叫你心裡有個數!”

崔衍見舅舅震動了怒,這才老實地閉上了嘴,應道:“我知道了。”

周志忍又問道:“你屋裡是不是還有個石達春送的婢女?”

崔衍心中一突,反問道:“她也是江北軍的細作?”

周志忍見他如此反映,心中頓時又覺生氣,橫眉怒道:“不管是與不是,她總歸是南夏人,又和石達春有牽扯,你留她做什麼?”

崔衍沉默半晌,悶聲應了聲“哦”。

周志忍想不過是個婢女,也沒太放在心上,又聽崔衍應了,便也沒再說。周志忍留了崔衍吃晚飯,又與他進了些軍中事務,直到晚間才放崔衍回去。

待崔衍回到自己府中已是深夜,徐秀兒還在屋簷下站著,見他回來沉默地迎上前來,將懷裡的手爐塞到他手上,自己則踮起腳尖替他解身上的大氅。

不知怎的,崔衍心中突然有些煩躁,伸手一把推開了徐秀兒,自己掀開簾子徑自進了屋。徐秀兒微微怔了怔,低頭猶豫了一下,抱著崔衍的大氅低頭跟了進去。

石達春叛逃的事情傳到清風寨時剛過了上元節。這日一大早,息榮娘便叫人從庫房裡翻找布料,想給唐紹義縫件新袍。正忙活著,趙四急火火地從外面跑了上來,叫道:“大當家,大當家,山下來人了!”

“什麼人?”息榮娘問道。

趙四答道:“是個當兵的,已經暈死過去了。”

息榮娘聽了心中一驚,忙跟著趙四到前面去看,只見四五個小嘍囉抬了一個滿身是血汙的男子過來。那人身上多處劍傷刀傷,神智早已不清,嘴裡只含糊不清地叫著“唐將軍”。

息榮娘轉頭問趙四道:“他可還說了些什麼?”

趙四搖頭,“剛到寨門就倒下了,問什麼也不說,只念著唐二當家的名字。”

息榮娘見此也拿不定主意,唐紹義一直領了江北軍與寨中的騎兵在甸子梁,離寨子還有五六十里,這人也不知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