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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無玉低下頭,看不清那張臉,他此刻很想告訴懷裡的人一句話,但是現在說什麼都晚了。
最終他湊近他耳邊,低低地說,“我已經知道了……你從來沒告訴我的……”
鄒橫章在小無玉七歲生辰時送了他一把劍。
劍的名字叫六昭。
作者有話要說:
☆、鄒無玉(十)
浮塗宮有近半數弟子都掛了彩,尤其是幾位堂主,舊傷未愈又添新傷,看上去略悽慘。賀詢把整個長樂城的大夫都請回來把脈看傷,一時間藥房庫存告罄,又到城裡大肆採買。
好巧不巧,適逢這月的月考,沒人發話說取消,賀詢便隨他們去了。
風劍堂前,一位堂主頭纏兩圈繃帶,穩健地走過來坐下。
第二位堂主,右手臂吊起,鼻青臉腫,同樣穩健地走過來坐下。
第三位堂主,拄著一根柺杖,半條腿懸空,慢慢走過來坐下。
第四位堂主,全身裹成粽子,慘白一張臉,被人扛著椅子抬到位置上。
眾人可算開了眼界,喲,真想不到,這誰家弟子這麼少根筋,師父都那樣了還帶出來,也不怕風大把身上零件兒刮散嘍。
幾聲鑼響,抽籤開始,抽到的上去對打。
先上來的一個弟子右手拿劍,左手包紮成個饅頭,後上來的一個弟子僵硬地站了一會兒,拱手道:“師弟慚愧,後背有傷,今日就認輸了。”
他說罷剛要下臺,只見前者張口一咳,嘴角溢位血跡,艱難道:“不,我認輸……”
“……”
底下的人看得一愣一愣的,這場面似乎哪裡有些不對頭啊,好像替換成一男一女就順遂多了。
賀詢也搬把椅子坐在臺階上,邊喝茶邊看戲,他心裡清楚,其實大家傷得沒有那麼重,只是為了博掌門注意罷了。
鄒無玉窩在首座裡,低著頭不知在看哪,他旁邊的椅子空著。
賀詢嘆口氣。
六月正是暑氣蒸騰,日光灼灼的時節,雁行山上草木蔥蘢,涼風習習,緩解了不少炎熱,浮塗宮眾弟子在風劍堂前嘻嘻哈哈,時不時鬨笑和喝彩,熱烈的氛圍十分有感染力。
經過一場鏖戰,大家變得更為親近。
鄒無玉卻格格不入,遊離在外,他陷入了度日如年的等待裡,每時每刻忍受煎熬。
鍾堪早就等在城中,所謂的神醫也不過是白家人,他們世代精通醫術,將六昭帶回本家療傷。
六昭全身經脈俱損,逸散的劍氣還留下了無數傷口,他的浮塗劍法太過霸道,巨大的威力不僅殺了鴻習,也重傷了自己,如果不是他一早做好了這種準備,他的命根本救不回來。
就算是傷好了,也恐怕再不能習武。
鄒無玉簡直要魔障了,他始終走不出那一天,總覺得一閉眼就看到六昭渾身是血地倒在地上,那種無邊的恐慌會瞬間攝住心神。
唉,惆悵。
但這都是六昭自己選擇的,他十幾年如一日就是為了這個。
或者說為了鄒無玉。
他現在心情很複雜,今後該怎麼辦呢?他要怎麼面對師兄?要是六昭以後不能習武,會不會怨恨他?
三年後。
八月初,堂主向鄒無玉稟報,北部九容派、武衡司合併,掌門及長老退位。
八月底,堂主又向鄒無玉稟報,西部各大門派紛紛內訌,掌門及長老退位,然後合併的合併,換人的換人。
九月,鴻門驚爆掌門秘聞,二十多年前鄒橫章與鴻習的仇怨以及鴻習殺遍白水郡的真相大白於天下,連長樂城的江湖人都在傳道此事,弟子甲如實詳告鄒無玉。
十月初十,浮塗宮七年來首次招選四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