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敞亮。”

能不敞亮嗎?說是暖閣,不過三間兒帶地龍帶火牆的石屋子,沒用磚頭全是長條白石砌的,地龍火牆都燒著屋裡暖烘烘的,也不必再砌火炕,連窗戶都大敞著,陣陣薰香被風一吹也不那麼濃郁了,清清淡淡地越發顯得雅緻。

洛娉妍抿嘴一笑,接過淺語遞過來的茶盞,親手捧給景蘊道:“爺若覺得好,將書房也砌成這樣兒的就是了。”

景蘊接過茶盞捧在手心裡,看了眼低眉斂目站在桌旁的晨霜,以及桌面兒上被分成七八一摞的冊子問道:“那都是什麼?你們這是在忙活什麼呢?”

洛娉妍笑著將惠寧長公主,遣崔嬤嬤來送賬冊名冊的事兒說了出來,又苦笑道:“如今賬冊是來不及瞧了,只看了個總數,倒是已經二十六了,這年要怎麼過,爺得給個章程才是,還有剛瞧了,咱們府裡怎地這許多人?”

景蘊聽洛娉妍這樣一說也是愣住了,往年哪裡想過這事兒?自己通常二十七八就進宮,過完年初三方才回府,芝姐兒這會子早去了外祖母那邊兒……

至於說府裡的下人,景蘊雖說心裡還有點數,卻也不是很清楚的,不由指著那七八摞冊子,不敢置信地問道:“這都是咱們府裡下人的花名冊?”

見他如此模樣,洛娉妍知道自己算是白問了,頓時有些哀怨地望著景蘊,一時間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景芝見此再也忍不住掩口“哈哈”大笑起來,眼淚都差點笑出來了,斜睨著洛娉妍得意地道:“這回你相信了吧?”

洛娉妍一愣,回頭問道:“相信什麼?”

景芝得意地道:“先我就跟你說過,哥哥便是能幹,那也是辦差能幹,這京城第一‘才俊’是聖上的‘才俊’,可不是咱們的!這府裡的事兒,說不得哥哥還沒我清楚呢。”

說完景芝一副你快來求我的模樣,很是自得地挑眉望著洛娉妍。

景蘊見此輕咳一聲兒,笑道:“有你這麼淘汰兄長的?不就是名冊嗎?難不成比賬冊比公文還難了?”說著景蘊便煞有其事地在大圓桌旁坐了下來。

洛娉妍見此抿嘴一笑,拉著景芝,挨著景蘊坐了下來,嗔道:“這麼多事兒你們還有閒情鬥嘴,也不知往年殿下都是怎麼安排你們的。”

景芝張嘴想說往年自己都在外祖母家過年,可話到嘴邊兒又咽了回去,難不成再讓哥哥將妍兒丟下,自個兒進宮過年去?亦或是將妍兒帶著一塊兒進宮過年?或是自己帶著妍兒去外祖母府上,丟哥哥一人進宮去?

就在景芝七想八想的空檔,景蘊已經略略翻看了兩本名冊,望向洛娉妍皺眉道:“如今看這名冊也無用,不如將管事的都叫來,不是就一清二楚了?”

洛娉妍抿了抿嘴,苦笑道:“我原也是這般想的,可過年總得發賞錢吧?”說著嘆了口氣道:“往年殿下除了爺跟芝姐兒身邊兒伺候的,都是統一發放,如今卻是不成了。”

景蘊聞言點了點頭,重新拿起一本翻看起來,一邊兒看一邊兒問道:“那依著妍兒的意思打算怎麼弄?”

景芝還是第一次聽到自家哥哥喚洛娉妍“妍兒”,叫的這般親熱,可那臉上竟是毫無表情,心中不由得再次對自家哥哥佩服的五體投地。

想要吐槽兩句,卻聽洛娉妍輕笑道:“我在孃家時是按份例發一份,然後身邊兒得用的再補一份,但我知道有的人家兒是先按內外院兒分,然後再按份例分。”

不僅景芝便是景蘊也來了興致細問起來,洛娉妍也不瞞著,一一細說了一遍。

最後洛娉妍指著名冊笑道:“我想著咱們府上人多,今年就先按份例來,分清那些是府裡伺候的,那些是外邊兒做事兒的。統計完了便要趕兌換金銀裸子,定做是肯定來不及了,就是兌換也不是這會子還能不能兌換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