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沈離醉有入府來給她紮了幾針,再加上抹藥揉開,她的腰傷也沒那麼疼了。

所以,她便親自給無豔做了幾道菜送去。

皎月寸步不離地跟在她身邊,好似因為昨日之事又被訓斥了。明明小雪球也一樣重要,他為何還是要怪罪於皎月?

對皎月,她真的很愧疚。

風挽裳提著食盒來到東邊的客院,抬手輕輕敲門。

等了好久,總算有人來開門。

但她沒想到是無豔親自來開的門,他穿著白色裳袍,臉上的面紗有些歪,看得出來是匆忙戴上的。

“與你在一塊的‘公子’不在?”她伸手將一扇門完全推開,一手提著食盒,一手攙著他進去,根本不給人開口拒絕的機會。

身後的皎月跟上去接過她手裡的食盒,以免她又累到腰。

“她出去玩了。”無豔冷淡地回答,撥開她攙扶的手。

風挽裳的手落在半空,忽然間,一種不被原諒的恐懼感襲擊她,就像是入了魔似的。

她滿眼愧疚地看向無豔,怔怔地。

“別再將我看成你弟弟!你的愧疚、悔恨別用在我身上!”無豔有些惱地說。

“對不起,我真的一不小心又把你當做他了。”風挽桑回過神來,趕忙道歉。

若非他出聲,只怕她剛才已經撲過去求他原諒了。

可他不是她的弟弟小曜啊。

若是小曜,他是不是也會像他這般冷言冷語,有些刻薄地對她說話?或者是更恨?

如果真的是小曜,那這些也是她該受的,再恨都是她該受的。

收起思緒,她笑著上前,從食盒裡拿出飯菜擺在他面前,把筷子遞給他,“我聽說你習慣吃清淡的,所以就做了幾樣清淡的小菜,你嚐嚐。”

無豔看著她滿是慈愛的小臉,再看向桌子上的幾道菜,沒有出聲,也沒有接她的筷子。

“就當做是圓我這個做姐姐對弟弟的一份心意吧。”風挽裳堅持把筷子給他。

無豔似是終於被她打動,僵硬地伸出手去接筷子,然而,在接過筷子的時候,目光看到她右手掌心裡的烙印,整個人微微一震,也碰掉了還未接過來的筷子。

筷子落地,地上是精美華貴的地毯,自是沒有發出聲音。

風挽裳意識過來後,立即縮回手,尷尬地笑道,“對不住,嚇到你了。”

然後,握成拳,掌心朝內,不讓他再有任何機會看到。

無豔沒有說話,只是安靜地接過皎月洗乾淨的筷子,扯掉臉上的面紗,低頭吃飯。

風挽裳坐在他對面,靜靜地看著他用膳。

皎月默默退出門外去守著。

無豔只是吃了幾口飯,便放下筷子了。

風挽裳看向沒動幾口的飯菜,擔心地問,“不合胃口嗎?還是身子不舒服?”

“你讓我不舒服。”無豔起身回床上去,忽然又停下腳步,“你要想把我當做你弟弟來照顧,好彌補心中的愧疚,抱歉,請恕無豔不奉陪。”

風挽裳無言以對。

聽他這麼說,好像有幾分道理,她這般是在做什麼?明知道他不是小曜,卻還要以對待小曜的方式對待他。

“你的……弟弟呢?”無豔沉默了半響,又問,語氣有些猶豫。

“死了吧。”風挽裳悲傷地嘆息,“我尋了他十年,可最終連他死在哪,有沒有人收屍都不知道。”

“……”

“你

說得沒錯,也許是我自私,以為把你當做他來照顧就可以心安理得。”風挽裳苦澀一笑,起身,收拾桌上的飯菜。

“……早該當他死了,何必尋了十年。”

她收拾碗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