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言栩英眉微挑,沉吟片刻,卻是體貼地沒有再堅持下去,“我尊重你的想法。如果你真的不想留在美國升學,那等我檢查完,辦完事後,我們就回來吧。”

聽到對方沒有強硬要求,顧盼的心裡已猛舒了一口氣,但一聽到高言栩含蓄地表示說要去辦事,她的神經又猛地抽搐起來。

她記得高柏航之前說過,高言栩是想在美國跟自己訂婚的。

“辦事?辦什麼事?”她故意追問著。

高言栩倒沒有即可回答,嘴上的笑意俊逸,俊眸柔光粼粼地凝視了她片刻,然後便把視線轉到了前面的鵝卵石走道上,似乎看著什麼,看得格外出神。

看到對方不回話,顧盼更加心急了,又追問著,“高大哥,高大哥?我剛才問你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呢。”

男人含笑指了指鵝卵石的小路,“顧盼,你看看前面正向我們走過來的那一對老人家。”

他們所在的小花園裡有一條用鵝卵石鋪成的小路,這條小路一直延伸到花園的各個角落。

隨著高言栩手指的方向,顧盼看到一對白髮蒼蒼的夫婦正相扶著向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那對夫婦大概已經有七八十歲了,一手拿著自己的鞋子,一手攙扶著對方,就這樣光著腳,相視而笑地慢慢向他們走過來。看似平凡的畫面,但卻令人有一種令人動容的感覺,人們說的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應該也不過如此。

男人的語調並不高,低沉的聲音娓娓動聽,“顧盼,記得嗎?你曾經說過,你最希望看到的畫面,就是時間過了五十年、六十年、甚至七十年以後,到了我們白髮蒼蒼的時候,我們倆人還是互相攙扶著,走過每一天的路。你看,到那時候的我們,會否就像前面的那對老人夫婦?執子之手,相濡以沫。”

有一種說不出口溫熱動容,一下就從顧盼的心裡溢了出來,有一種甜澀交織的味道開始湧出她的眼睛、鼻子,她記得。

情深之時,她的確跟高言栩說過這樣的話。

那一天,他們正在曼哈頓的中心花園,也是看到一對白髮蒼蒼的老人,互相攙扶著慢慢散步。當時她就在感觸地說過類似的話,那時候的顧盼,對於感情也單純只有一個希望:能和高言栩執子之手,與子偕老。

可是現在談起這個話題,也著實讓她兩難了。

顧盼一低頭,便看到了高言栩嘴角掛著微微的笑意,一雙漂亮的桃花眸柔柔地凝視著自己,那毫不掩飾的深情和真摯更是瞬間能讓她沉溺。

她只能慌亂地低下頭,感覺自己臉頰、耳尖都已經是熱熱的,語氣訕訕地回應,“記得,我記得。”

高言栩把她的不適看成是羞澀了,心裡一蕩就把她擁入了懷中。

“高大哥之前走錯了路,現在從此以後一定不會再走錯,你就相信高大哥,好嗎?”

男人的語氣如五月的春風般讓人動容,令顧盼本想說出口的真相,都完全留在了唇齒之間。

就在他們相擁的一刻,剛才在鵝卵石上走著的那對白髮蒼蒼的夫婦居然走到了他們的面前。

老婆婆腦袋左右晃動,居然走過來指了指顧盼,“你,是我女兒嗎?”

“……”

顧盼眨眨眼睛完全是莫名其妙,卻見老婆婆身邊的老公公已經連忙追了上來。

“老婆子,不是啊,她不是你女兒,你女兒哪有這麼年輕漂亮。”

“不是嗎?”

“不是!”

“是的。”

“不是!”

看到這對夫妻奇怪的交談,高顧兩人對視一笑,都有點不知所措了。

這時候,那個老公公才歉意地對兩人說,“真不好意思啊!我老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