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這是沁涼的磚壁,還有潮溼處的青苔,她知道這是哪裡了!

廣金園的廢井!

她抬頭看去,果不其然,井口雖讓木板壓了住,但縫隙處仍是一層隱隱的光邊,她心下詫異,滿肚子的疑惑不解,明明,明明應該在鳳藻殿裡,怎麼突然就到廣金園了?

心下懷疑升起,她還顧不得滋生死而復生的喜悅,已被周遭環境的突變牽走了所有吸引力,這太奇怪了不是麼?禪意在哪兒,是否平安無恙,白蜀又在哪裡,此事她從不曾說過,廣金園又怎麼插手了?

還有現在到底什麼日子了?她和戚無邪還有一個不見不散的生死約!

“有沒有人啊!師傅!小五!狐狸!”她將手掌攏在嘴邊向上大喊,喊得自個兒耳膜發震,嗡嗡作響。

除了空曠的回聲,沒有人應她。

漸漸地,一陣瘙癢攀上她的周身,像是千萬螞蟻從心窩子裡爬出來,爭先恐後的想從她的面板裡鑽出來,又像是冬日裡冷得僵持麻木的手腳,走幾步,就是難忍的癢。

起先她用手抓了抓自己手臂,一道道紅印觸目驚心的留在了白皙的肌膚上,越抓越癢,像是一陣血流,從手臂上躥上了她的脖子,最後攀上了她的臉頰。

像是粘黏上了什麼髒東西,姜檀心尖聲一叫,發了狠似得往臉上抓去……

她在井底備受煎熬,在井外的人更是折磨難當。

馮釧把小五鎖了起來,這小豆丁見不得師姐受一丁點委屈,且說他並不知道整件事的來龍去脈,放他出來只會壞事,所以馮釧心一狠,不管他如何哭喊吵鬧,硬是鎖進了房間。

大冷天風呼呼吹著,馮釧和白蜀扎撒著手立在井邊,東方憲、夷則顯然已經趴上了井緣邊,滿臉心焦!

比起夷則的隱忍不發,東方憲就沒有那麼好的脾氣了,他蹭得站了起來,壓低著聲音質問道:“這什麼情況?怎麼會癢呢?我看禪意醒來的時候好端端的,怎麼到了她這就完全不行了呢?”

白蜀搓了搓凍僵的手,暗歎一聲:“我很早之前就說過,換血並非除根的法子,它甚至還會有後遺症,只不過我們誰也沒有辦法猜測究竟是……”

他話未說完,夷則已經逼近了他身前,一手攥起他的領子,刻骨冷意:“她很難受”

白蜀被他凌冽的目光和隱忍地殺意唬了一大跳,不由倒退一步,結巴道:“我、我知道,但我沒有法子,這是血性相斥的過程,她必須自己挺過來,只有她挺過來了,我才能試著去治她的後遺症”

“究竟會有什麼後遺症?”

不發一言的馮釧滿臉心疼,小徒弟隱忍的喘息聲,抓饒的痛苦聲,他全聽在了耳邊,他知道小徒弟絕強的脾性,舉刀刺骨都能忍得下,可這是癢不比疼,恨不得扯下一層皮的難受,絕不是刀破血肉可以相提並論的。

痛苦聲入耳,夷則面色迭變,東方憲幾乎要去掀了井蓋子,只有白蜀皺起了眉頭,冷聲道:“別動,我估計她並不想見到你,這樣的撓法下去,臉是保不住了……”

夷則驚詫抬眸,手下不自覺的用勁兒,白蜀只覺一陣窒息感襲來,險些昏厥過去,他使勁拍打著夷則猶如鐵鑄的手,不斷咳著:

“這樣不好麼?女為悅己者容,一個女人的容貌毀了,她自己就不敢再見戚無邪了,雖然壞了張皮囊,可命保住了,難道你們會因為她沒了俏麗容顏,而棄她不顧麼?”

夷則恨恨鬆開了手,東方憲倒是面色坦然,自有一派邪氣的風流意味,他勾唇冷聲道:

“不過一張皮囊,她不想見我難道由她而去?我不肯,不肯明知她在下頭受苦折磨,無動於衷,隨你們怎麼想,我會看好她,但我絕不讓她一人承受!”

大手掀開了井蓋子,東方憲躍身一跳,兩手攀在井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