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生。此刻這些人都是一瞬不瞬地盯著場中交手的兩人,嘴裡不住地嘖嘖讚歎,滿臉都是欽佩憧憬之色。

嚴詠春見久戰不下,心中不免有些焦躁。雖然與禹天來師出同門、朝夕相處,但她是越來越摸不清這位師哥的底細了。這些年來兩人也不知相互切磋了多少次,無論自己武功進境是快是慢,師哥總能恰到好處地和自己維持一個持平的局面,此次看來應該也不會例外。

她不由得想起了不久前師傅五枚師太曾對自己說過的話:“天來在機緣巧合練成了少林絕學《易筋經》,本身又是天賦異稟的武學奇才,經過這些年的修習之後,一身武功只怕早已青出於藍了。”

嚴詠春生性倔強好強又深喜武學,雖然與師哥感情篤厚,心中卻總存著一股不甘人後的念頭,暗自咬牙發狠道:“縱使我實力不及,難道連迫師哥露出真正的實力也不能嗎?”此念一起,她的拳路陡得一變,用出近年來一半是受師傅和師哥指點啟發,一半是自己參研創造的一門拳法。近幾天她終於將這門拳法推演得圓滿完善,還未曾向師傅和師哥說起,故此篤定此刻施展出來,可以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禹天來果然猝不及防,被嚴詠春這一路綿密迅捷、剛柔並濟的拳法攻得連連後退,且退且守,直到接下十餘招,後退十多步後才重新穩住防線。他一面揮拳招架一面笑道:“了不得,師妹你竟然將這路‘詠春拳’研創成功了!”

“詠春拳?這是師哥為我這拳法取得名字嗎?聽起來很不錯呢?看在師妹已經竭盡全力的份兒上,師哥你也該拿出點真功夫來了罷!”

嚴詠春口中說笑著,雙拳進擊如風,雙臂快得在身前幻成一團虛影,直如千臂觀音臨凡。雙腿則是無聲無息地起落不定,上不過膝威脅禹天來下盤。

禹天來只守不攻,雙臂雙腿便如四面巨盾,將全身上下護得潑水不進、密不透風。聽出了師妹話語之中深藏的濃濃怨念,他呵呵輕笑道:“既然師妹有此美意,為兄的自然奉陪。”

話音方落,他的拳法也陡地一變,同時轉守為攻。只是他攻擊的物件卻非嚴詠春本人,而是她攻出的招式。每當嚴詠春新招萌動,他的招式便如未卜先知般搶先發出,截斷了對方攻擊的路線,令對方不得棄招變式。

他們兩人的拳腳皆如電耀霆擊般迅捷激烈,以快打快地霎時交手二十餘招,嚴詠春每次醞釀的新招都被禹天來截斷,不由得越打越是憋悶。當心中的這股悶氣鬱積到頂點時,她口中驀地發出一聲清叱,右手五指併攏駢伸如劍,內勁經手臂貫於指尖,向著禹天來的咽喉筆直刺出。

下意識地將這一招攻出後,嚴詠春才意識到這是自己所創拳法之中的一式殺手絕招。她曾實驗過這一招的威力,結果是在一株合抱的樹幹上打出一個對穿的圓洞,若是擊在人的身上,那人定然是有死無生。她這拳法只是初步研創完成,遠未到收發由心的境地,更何況這一招本就是劍出無回、生死立判的決死殺招,既然攻出,再想收力撤招已是萬萬不及,只能滿是惶急地發出一聲驚呼:“師哥不要接招,快閃開!”

見到這一招時,禹天來臉上那懶洋洋的神色終於收斂,雙目之中陡地閃過一抹精芒,口中朗聲笑道:“師妹,這一招真真地有些意思!”說話間右掌以倏地抬起橫在咽喉前方。

嚴詠春的攜著無匹鋒銳勁力的指尖此在禹天來的掌心時,驚覺對方的掌心生出一股渾厚柔和的勁力,便如一團毫不受力的棉花般將自己的指尖裹住,消融化解了自己指尖的勁力。但這一招既然被她視為殺手絕招,又豈會如此簡單?雙方勁力只稍稍一觸,她的後招變化已經不受控制自然而言地演化出來。在瞬息之間寸距之內,她先是屈指以第二指節發力、再握拳以拳面發力,最後鉤腕以手背發力,加上最初的指力,前後總共是四層力道疊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