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雄飛心裡一沉,皇上這是不欲讓他知道接下來商議的事,特意將他支開吧。難道皇上果真對楚府起了疑心?

可是皇上已經下旨,楚雄飛也不得不遵從。他再次恭恭敬敬揖手一禮,緩緩退了出去。

南宮越示意趙從義。

趙從義從袖袋中取出一物雙手舉起,樸桐連忙走過來,呈到南宮越面前。

南宮越接過一看,這是一塊玉玦碎片,質地上佳的羊脂玉溫潤無暇,上面淺雕的龍騰祥雲紋非一般百姓可以佩帶。他譏誚一笑:真是多此一舉,難道他不留下這東西,自己就不知道馬府之事乃他所為嗎?

南宮越淡淡問道:“查證結果如何?”

“陛下,此事必定有人暗中指使,但馬御史長子馬有才已經服毒自盡,馬府其他人好象並不知情。”趙從義滿頭汗水,順著脖子往下淌,卻始終不敢抬袖去擦。

他覺得自己一定是流年不利,先是毒蝠谷伏擊,後是馬府刺駕,一件比一件難纏,一件比一件兇險,如果皇上在京城再遇一次險,他就可以直接提頭來見了。

南宮越輕輕“嗯”了一聲,將玉玦碎片隨手扔到御案上,漫不經心問道:“諸位愛卿可有何見解?”

司馬雍左右張望一番,起身揖手道:“陛下,據臣所知,楚、馬兩家一向沒有往來,昨晚馬御史投繯,今晨楚氏就莫名出現在馬府,目的倒是十分可疑。臣以為,會不會楚家與此事……”

“陛下!”費清玄起身打斷了司馬雍的話,揖手一禮道:“臣倒是認為,楚將軍與此事無關。”

“費卿說說看?”南宮越左手置於案上,輕輕撫著那塊碎片。

“臣以為,若楚府與此事有關,楚家小姐出現在馬府,行為如此異常未免太露行跡。楚將軍雖一介武將,卻英明睿智,怎會行此眾目昭彰之事。”

“正如費大人所說,楚將軍英明睿智,怎知這不是他反其道而行之,藉以混淆視聽以掩其真實目的?”司馬雍嗤笑一聲,不屑辯道。

戶部尚書起身小心翼翼地回道:“陛下,會不會是那楚氏對陛下遲遲未昭她入宮,使她名聲受損而懷恨在心,見馬御史懸樑,故買通馬府中人,欲藉此機會好立下救駕之功……”

“不會!”南宮越果斷否決道:“楚氏是朕的師妹,她的性情朕最清楚,這件事情,於她無關。”

樸桐偷偷看了南宮越一眼,猜不準皇上如此說,是有安撫之意,還是感動於楚氏奮不顧身為他擋劍的情意。

廖承淵亦起身回道:“陛下,這枚玉玦?”

“此南宮暘之物。”南宮越微微挑唇喚道:“樸桐!”

樸桐連忙躬身道:“陛下。”

南宮越將玉玦放進一塊緞帕內包好遞給樸桐,示意道:“你帶著此物交於童妃,讓她喚狼王隨雲統領去馬府。朕想,只要馬府尚留有一點蛛絲馬跡,必定能找到叛賊居處,將其一網打盡!”

樸桐恭聲應是,碎步去了後寢殿。

南宮越不動聲色轉動著視線,殿下所有人的表情皆落入他眼中。

司馬雍肥碩的臉上不自覺抽動了幾下,接著便恢復了那副笑眯眯的樣子。

有人皺眉不屑,有人詫異不明,有人不動聲色,有人欣喜釋然……

南宮越問過禮部尚書大典準備情況,得知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又問了兵部尚書和司馬雍關於兵役制推行的情況。

眨眼工夫一個時辰過去,司馬雍和戶部尚書等幾人臉上的神色越來越不自然,司馬雍臉上更是油汗滿面,失魂落魄,答非所問。

南宮越關切問道:“朕看太尉臉色不太好,可是身體不適?”

司馬雍一怔,連忙請罪道:“臣失儀,請陛下恕罪。昨夜臣之幼孫突發風寒,臣心中焦慮過重,一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