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何必瞞她?”當下點頭道,“不錯!”

完顏婷的眼波一陣搖盪,道:“可你眼下武功全失,若是那宋朝太子求不來紫金芝,你又有何法子?”

“那也要去!”卓南雁昂頭望著洞外深邃的滄冥,道:“便是搭上自己這條性命,我也須求來那紫金芝!我、我絕不能看著小月兒這樣……”他的嘴唇抖了抖,終究沒有說出那個讓他心驚膽戰的“死去”兩字。

完顏婷聽了他“那也要去”四字,登時變色蹙眉,但聽他說到後來,聲音中竟略帶哽咽,一張堅毅的臉上滿是痛楚之色,她的芳心內卻又生出一陣略帶酸楚的憐愛,滿腔怒氣竟發作不出,沉了沉,才幽幽地道:“你待她真好。若是換了我,必然不會這般。”

卓南雁見她雪頸低垂,楚楚可憐,胸膛中霎時熱了起來,道:“若是你有什麼兇險,我也是一樣豁了性命去救你。”

完顏婷的嬌軀簌地一顫,雪白的玉齒緊咬櫻唇,沉默了片晌,才緩緩地道:“很好……”她柔柔地嘆了口氣,卻將後面的那句話用力咽入心底,“雁哥哥,我今兒來見你,本就是咱們的最後一面……”她默然凝視著他,明亮的美眸在巖洞中盈盈閃動,卻再沒有言語。

忽然間洞外西首的天際騰起一道紅焰,繽紛散開。守在洞外的長鬚太歲駱裳長聲歡呼,百毒太歲常百草忙也點燃了一枚火箭,旋即躥起一道紅燦燦的光焰。

“他們來了援兵。”完顏婷蹙起秀眉,“只是,咱們的毒針卻快用完啦……”卓南雁暗自叫苦,想讓她獨自逃生,但料來必會遭到完顏婷的一通奚落,彷徨無計間忽想起懷中的天罡輪,忙取了出來,仔細端詳。

完顏婷奇道:“這是什麼東西?”卓南雁道:“這天罡輪委實是天地間的奇物,適才我兩次內力突生,料來與它有關。”但敲敲打打,琢磨多時,輪內卻再無內力迸出。

耳聽得洞外嘯聲鼓盪,似有數名高手正自遠處馳來,駱裳和那書生不住撮口長嘯,指示方位。卓南雁心底更增慌亂,暗道:“連師尊和修老都參悟不透這天罡輪,我一時三刻又哪裡揣摩得出其中奧妙?但無論如何,也不能讓婷兒跟我一起束手待斃。”他驀地拂袖而起,道:“我出去誘敵,將他們騙到近前,你發射毒針制敵,只需擒住那長鬚太歲,便有轉機。”

“不成,我決不讓你前去涉險!”完顏婷搖頭道,“再說,毒針只剩下兩根,還是莫要輕用。”卓南雁見她的眼光粼粼閃動,知她不願自己出去冒險,暗道:“若是她能突圍出去報訊,倒是個好法子,但這傻丫頭倔勁兒上來,只怕死也不肯走。”正待尋個藉口,勸說完顏婷獨自逃生時,忽見洞外已馳來了十幾道人影,立在篝火旁,齊聲喝罵。

卓南雁見來者都沒穿格天社的鐵衛裝束,全披著簇新的錦袍,料來秦檜死後,“格天社”這名字便被高宗趙構下令勾除,眾鐵衛也被裁減不少,但精幹強手卻全隨趙祥鶴進了皇城禁宮,搖身一變成了禁宮侍衛。

青龍七宿在當年的格天社中頗有威名,向為趙祥鶴的心腹,但這回六宿齊出,卻擒不下一個重病初愈的卓南雁,長鬚太歲駱裳深感臉上無光。眼見援兵越來越多,駱裳心中既感振奮,又覺慚愧,振聲怒嘯,便要跟百毒太歲常百草再行強攻。

忽聽得林子裡響起一聲大笑:“你姥姥的,深更半夜鬼哭狼嚎,天底下的野豬野狼都成精了嗎?”

“是莫愁!”卓南雁雙目一亮,忽然間覺得這句“你姥姥的”竟是如此親切,凝目瞧去,果然見林中有一人緩步踱出,身材肥胖,摺扇輕搖,可不正是莫愁。完顏婷也喜道:“這莫大胖子是你死黨,這個我倒是知道的。”卓南雁點頭笑道:“莫大少膽子不大,背後若無強援,決不敢如此口出狂言。”

駱裳果然勃然大怒,喝道:“兀那胖子,竟敢在我青龍七宿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