蝨蟲叮咬,難道就沒有絲毫覺察?”

十劑湯搖頭:“問過了,說是林姨娘的確說過身上發癢,好像有蟲蟻在身上爬動,只當是從泡泡身上傳染了跳蚤,折騰著將一念堂裡裡外外清理了一次,就沒有再放在心上。”

神不知,鬼不覺,好高明的手段!

百里九心裡一凜,假如暗做手腳之人是秦寵兒的話,她就沒有必要在麝香蝨藥發之時畫蛇添足,帶人大鬧一念堂,承擔這樣的罪責了。

答案呼之欲出,百里九眯了眼睛,今日在海棠灣,諾雅曾挽袖烹湯,裸露出半截藕臂,當時安若兮就站在自己身旁,藉口學藝,肆無忌憚地打量。

想來那時候,安若兮就已經心知肚明,諾雅發作滑胎在即,所以才會故意示好秦寵兒,從中挑撥生出是非。

秦寵兒與諾雅都是栗子脾氣,見火就爆,安若兮料定二人會起爭執,大打出手。

好一齣栽贓陷害!

若非今日諾雅在自己跟前暈倒,叫了十劑湯過來給她診脈。十劑湯又見多識廣,察覺端倪,安若兮此舉可以說是天衣無縫!一石二鳥!

第三十八章 不解風情的百里九

百里九踟躕片刻,重新回到一念堂,面籠清霜,冷寒若冰。

幾個小丫頭第一次見百里九這副模樣,戰戰兢兢地如屢薄冰。

百里九心裡有點亂,向著幾人揮揮手,朝三暮四如釋重負地退下去,只餘桔梗不放心地守在門口,寸步不離。

諾雅仍舊在昏睡中,並未清醒過來。她額頭上的傷口經過處理,已經止住了血,臉色蒼白,紅唇緊抿,眉頭微蹙。

柔和的燭光下,她卸去了白日裡的倔強與桀驁不馴,安詳寧靜,溫和姣好。

百里九坐在床邊,心裡有那麼一刻,聽到了“滴答滴答”春風化雨的聲音,他感到自己的心裡好像有一股春風吹過,暖了冰封,綻了桃花,淅淅瀝瀝的春雨開始滋潤心裡某個乾枯的地方。

她的下巴上仍舊清晰地留著自己的兩個指印,百里九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地摩挲。觸手細膩柔滑,比最上品的綢緞還要滑膩,一時愛不釋手。

諾雅眉頭微蹙,百里九以為自己摸痛了她,慌忙收回自己的手 ,心裡竟然第一次有擂鼓一樣的慌張。

“你若是肯服軟,就像那日那樣,對著我展顏俏皮一笑,哪怕只是虛與委蛇,我也絕對捨不得下這樣重的手了。”百里九輕聲囈語:“女人家,乖順一點不好嗎?非要像只刺蝟一樣。”

門外有腳步聲,被桔梗攔下來。

元寶畢恭畢敬地問:“爺,尚書府來人了。”

“誰?”

“秦府二公子。”

百里九蹙了眉頭,冷哼一聲:“不見!”

元寶聽聲音就知道自己主子心裡很不爽,一時有些為難。

“告訴他,林姨娘至今仍舊昏迷不醒,還未脫離危險。在她安然無恙地醒來之前,我沒有心情見客。”

元寶得了指示,轉身出去,同秦家二公子一五一十地說了。

二公子自知自家妹妹理虧,雖然林諾雅只是一個侍妾,打罵訓誡都說得過去。大不了落個善妒的名頭。

唯獨這致人流產,尤其是對方懷著的乃是百里府子嗣,縱然名不正言不順,寵兒這樣做也太膽大妄為。

二公子默然半晌,方才拱手對元寶客氣道:“舍妹魯莽,惹下這樣過錯,我作為兄長,深感愧疚,特意備下血參,燕窩等滋補藥材來代舍妹負荊請罪,禮輕情意重。

九爺正在氣怒之時,不敢相擾,只希望能見舍妹一面,訓誡管教。”

元寶不敢擅自做主,重又進去回稟。

百里九不耐煩地應聲:“他若是想見,索性就將秦寵兒帶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