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畫什麼?”何欣曉探頭過去,但芷丞卻迅速地把畫紙反畫,她什麼都沒看見。“用不著這麼神秘呀?”

芷丞輕輕皺攏眉頭,有點心慌意亂。“你畫你自己的好不好?不要偷看我,這樣我會畫不出來。”

何欣曉調侃地直笑。“我知道了,你八成是在畫你那朝也想、暮也想的怒哥哥,對不對?”

被何欣曉給猜中,芷丞小小的臉蛋刷地一聲紅了。“欣曉,你小聲一點。”

如果被黃若傑給聽到就糟了,她那麼強,一定會來找自己單挑的。

“怕什麼?”何欣曉睫毛閃了閃,鬼鬼祟祟地挽住芷丞肩頭。“我告訴你,老師一直在看你哦!”

“你不要亂講。”芷丞又漲紅了臉。

“我是說真的,不信你自己看。”何欣曉笑意更濃了。“我覺得老師好像很欣賞你耶!他連黃若傑都不看,就看你一個人。”

“欣曉!”芷丞急了。

“好,不說了。”何欣曉笑咪咪地。“那你待會下課要請我吃香草冰淇淋。”

“好!”要她請龍蝦大餐都可以,只要欣曉別再口無遮攔就行了。“陳米華也要。”欣曉得寸進尺地說。

“陳米華也要?為什麼?”芷丞睜大眼睛望著何欣曉,不是她小器不想請陳米華,而是他想不通這時候為什麼要扯上陳米華?

“廢話!”何欣曉拍她一記。“我們是候補鐵三角嘛!怎麼可以少了他呢?”

小心翼翼地拿著兩支隨時會融化的香草冰淇淋,芷丞只好把畫紙捲成筒狀夾在腋下,那模樣說有多狼狽就有多狼狽,說有多難看也有多難看。

欣曉實在大會為難人了,她非但指定要在教室吃,還指定要這種脆皮的高塔冰淇淋,太陽這麼大,今天又猛刮西北風的,等她拿回教室恐怕也融化了吧!

“小心…小心…”她不停地叮嚀著自己,唯恐一個不小心絆倒了會更滑稽,她已經是候補鐵三角之一了,千萬不能再被冠上什麼不倫不類的稱號,那真是生不如死。

但是,就在她從學生餐廳走出來,穿過了一半樹林的時候,她踢到了顆小石子,腳步踉蹌了一下,身體不由自主地住前栽,沒跌倒,冰淇淋也沒掉,但是夾在她腋下的那張畫紙卻飛了。

“老天!”芷丞連忙緊抓著兩支冰淇淋追上去,那張畫絕不能給別人看到,否則她的暗戀記事就曝光了。

她追著被風同起的畫,追到了樹林盡頭,驀然地,她停住了腳步,臉頰一片臊熱,那紅潤從她頰達一直蔓延到她的眼角眉梢。她覺得自己的呼吸停止了,血液也凝結住了,她只能怪怪地,不知所措地望著前方那個高大的人影。

嚴怒正拿著她的畫在研判她,他挑著眉毛。看不出他對這幅畫有什麼感想和評論。

似乎發現有人在看他,嚴怒粗率的抬起眼,接觸到一副嬌柔羞怯的表情和一雙盛著半憂半喜的眸子。

不知道怎麼搞地,這樣的一對眼眸讓他有點張口結舌,好像胸口被什麼物品猛烈地撞擊,看起來實在,她誘人而又膽怯。

“你的?”他揚揚手中的畫紙。

芷丞點點頭,臉更紅了,她畫的是他阿!

完了,她知道自己現在這個樣子一定很可笑,頭髮被風吹得亂七八糟,額上沁著小汗珠,手裡還緊抓著兩枝冰淇淋不放,像透了一個想要假扮淑女的貪吃鬼。

“靜物素描呀!”他隨口問著,決定拋掉那份莫名其妙的悸動。

她懊惱地站在那兒,抬起那長長的睫毛直望著他,不敢相信他會認不出來畫中的人是他。

靜物素描?老天,她畫得有那麼糟嗎?

“畫得不錯。”嚴怒胡亂說著,在考慮要怎麼把畫紙還給她。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