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就看到芷丞正一個人孤單地坐在黑色沙發上,雖然只能看到她大半個背和一點點側面,但那瘦瘦的小下巴,小小的、薄薄的唇,弧度柔和的鼻樑……哦,他確定是她。

一件淡米色的毛料及膝洋裝,剪裁合身,是很適合她的款式,她正在翻看一本小說,低垂著頭,如緞的長髮披在肩上,一貫的柔弱、一貫的沉默,她專注的神情牽動了他的心。

這些日子以來的冷戰和疏離,嚴怒這才發現自己竟是如此地想抱抱她,想嗅嗅她身上的馨香,想輕觸她柔軟的唇瓣,想護衛她,想——愛他。

那按捺不住的情潮在瞬間傾洩而出,他堅定地朝她走過去,不發一語地立定在她面前,靜悄悄地站著。

似乎察覺到有人擋住了光線,芷丞客氣地揚起唇角,客氣地抬起眼,客氣地說:“對不起,你擋住……”話沒說完,她隨即迅速地睜大了眼睛,驚愕,也炫惑,手上的書刷地應聲掉落在地,一陣心旌震盪擄住了她。

芷丞發出一聲輕哼,臉頰陡然地紅了。“你……你怎麼會來?”就像第一次見面一般,她有些羞澀和不安。

嚴怒蹲下身子替她撿起了書,將書送還到她手中,也順勢握住了她的手。

“我來找你。”他把她的手壓在自己胸口,清楚地、依戀地說。

她幾乎不敢相信嚴怒會對她這麼說,眼珠不信任似地停在他臉上。“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你不高興看到我嗎?”該死,他怎麼忘了還有個姓項的傢伙沒解決,那個想跟他的芷丞一起去美國的傢伙。

“哦!不、不,我很高興……真的,真的很高興……”她高興得想哭,沒想到在臨別之際還能見到嚴怒一面,他不會知道的,此時此刻將是她一生最珍貴的回憶。

“既然高興,那麼,不許哭了。”

嚴怒半蹲在她面前,單手攬住她頸子,將她拉向自己,那勻勻淨淨的小臉在他面前放大了,他重重地、熱情地吻上她的唇,她睫毛揚起了,雙眸如醉,愣愣地任他吻著。

他吻了她幾乎有一世紀之長,她的臉漲得紅撲撲的,鼻尖上冒著汗珠,完全忘了這是機場、是公共場合。

是一陣輕輕的咳嗽聲打斷了他們的熱吻,芷丞慌張地離開嚴怒的唇,慌張地站起來,嚴怒也跟著直起身子,他淡淡一瞥,瞪視著面前的男人,一種不甚友善的瞪視。

“她是我的。”嚴怒挑著眉毛。順手將芷丞摟進懷中。

項守衡再輕咳了一聲,忍住笑意。“嗯,我知道,但在公眾場合這個……嗯,我是說接吻,這似乎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嚴怒大剌剌地反問,他凝結在嘴角的神態是純陽剛的冷然,逼人的氣息顯而易見。

好傢伙,果然夠衝!項守衡費了更大的力氣忍住笑意,他莞爾地看了芷丞一眼,後者正滿瞼泛紅,羞意乍現。

“嚴同學,專程來送紀同學飛機嗎?”項守衡泰若自然地問。

“不,我要陪她到美國,我想這裡已經不需要你了,項老師。”嚴怒傲然地回答。

“嚴怒!”芷丞扯扯他衣袖,老天,他怎麼可以對項老師這麼沒禮貌,項老師可是一片好心呵!

“呃——這個恐怕不行,你們還是需要我。”項守衡不疾不徐地道出,看到他們的樣子就讓他回想起自己少年的學生時代,那時的一段純純之戀就跟他們現在一模一樣。

“你說什麼?”嚴怒提高音量,把指節弄得喀喀作響。

“你誤會了啦!”芷丞著急地把他拉低一點,好讓他適合自己的高度,這樣她才可以附耳過去。“老師只是陪我去美國動手術而已,老師的妹妹也有相同的心臟病,也動過手術,所以他很瞭解病情,不是你想的……想的……”唉,她實在不知道該用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