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如今她卻覺得,能依偎在一個強大男子懷中,讓他為自己解決麻煩,也未必就是壞事。

已經是他的人了,就該認命了。

梅如玉心頭轉著念頭,那種愁苦的感覺卻已經大不如前,乃至范進的手搭在她肩頭時,她主動就依偎在男子懷中,動作異常自然。

“王府交了人,也就沒了面子。雖然不能把朱鼐鉉怎麼樣,但是贏這一次也讓我們歡喜。”

“一次?一次怎麼夠?”范進語帶雙關的揶揄道:“這只是個開始,真正的殺招,是在他交人之後。這次不釘死朱鼐鉉,我跟他姓!”

梅如玉雖然不明白范進哪來的把握搞死個待襲藩王,但是她有個預感,范進肯這麼說,就一定能做到。而一個這樣的男子,或許本身就有資格做自己命運的主宰,自己從走進巡按衙門的那一刻,或許就註定稱為他的女人。

“老九,七姐幾時走?”

就在梅如玉腦子裡胡思亂想的時候,范進的一句話,把她拉回現實。最近兩天,金七姐以幫助梅如玉把男人拴住為名,自己也加入到他們的行列裡。藉著范進盡歡的當口,討要了一份出關文書,說是準備帶馬幫出去做生意。

對於金七姐這個舉動,梅如玉其實並不滿意。最早她覺得因為自己導致金七姐被侵犯,心中充滿愧疚。從當時她的反應看,也是痛不欲生的樣子,讓自己越發覺得對不起她。可是現在她一副享受的樣子,甚至比自己更主動,這就讓她有點奇怪,當時到底是范進用強,還是她自己願意。

一開始獻身,是因為薛文龍的態度讓梅如玉心涼,情緒激動之下自暴自棄,想要以自我毀滅的方式讓薛文龍難受。又想著以身體為武器,報復薛文龍,斷絕其上進之路。於范進心中無感,他和哪個女子有什麼關係,她也不在乎。可是現在看到金七姐種種奔放的模樣以及笑聲,梅如玉心中就覺得莫名的憤怒,恨不得將巴掌扇到金七姐臉上。

對於自己的恩人,她當然不能恩將仇報,就連這種感覺從何而來都說不清楚。表面上她和金七姐依舊是姐妹淘,但是心裡卻已經遠不如當初親近。聽到范進問起,她心中莫名泛起一陣酸楚,脫口而出道:

“我又不是她娘,怎麼知道她怎麼想?老爺若是捨不得她,就娶她做個姨娘,她就不用去販馬了。不過我說清楚,她可是有丈夫的。”

范進一笑,在她耳邊道:“你吃醋了?”

“啊……沒有……奴家不敢。”梅如玉意識到自己的態度有問題,生怕男子以為自己恃寵而驕,連忙辯解著。“我就是提醒下老爺,她跟我不一樣。”

“是啊,她跟你不一樣。我知道你的根底,可以查到你的來歷,對於這個女人,卻像是一團迷霧,查不到任何情形。這人就像是無根之水,不知其所來,不知其所終。你對她瞭解多少?”

梅如玉聽出范進話裡的意思,似乎不是對金七姐有意,心頭莫名感覺一陣快活。“我知道她是一路馬幫的首領,手下有百十來號人,她丈夫很窩囊,平時不說話,七姐做什麼他也不敢過問。七姐人很豪爽,手面很闊氣。來我賭檔賭過幾回,輸贏不當回事。”

“你們兩邊算是什麼交情?”

“當時只不過是點頭之交,直到我被賣到樂戶裡,還被人下了藥,多虧七姐來救我,才保全了我的清白身子。”梅如玉臉微微一紅,“剩下的事老爺都知道了。我不該吃七姐醋的,如果沒有她,我如今已經被朱鼐鉉這個狗東西糟蹋了,或許下場比嫣紅還不如。老爺如果想納她做姨娘,我可以開口幫老爺說一說。她丈夫很沒用,給一些錢,估計就什麼都答應了。”

“我隨便問問,你想多了。”范進一笑,“其實即便是你真遭遇了什麼,錯也不在你。女人不是說被誰佔了身子,就成了誰的女人,也不是落到某種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