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煜肅立在一邊躬身道:“大王令末將找到娘娘後,恭請娘娘回宮。如今娘娘已經痊癒,末將恭請娘娘回宮。”

“什麼?什麼娘娘?”許寒芳不解。

秦煜肅容道:“末將只知道大王讓這樣稱呼您,大王說,找到您後一定要護送您回去,會親自給您說。”頓了一下,瞅了她一眼接著說:“大王還說會親自向您道歉,請您原諒。”

“不,不要說!我不要聽!“許寒芳捂著耳朵,驚慌地搖著頭:“不,我哪兒也不去。我好不容易跑出來,再也不願意回去。我不要回去!”儘管知道早晚會有這麼一天,可是還是覺得這一天來得太快,太突然。

秦煜臉上現出為難之色:“娘娘,臨行時大王再三囑咐,一定要把您請回去。王令不可違……

“我要是就不回去呢?”她賭氣。

“蘄年宮裡的人……還……還等著您回去……他們……”秦煜吞吞吐吐,思量著怎麼說。

“你不用說了,我明白了。”許寒芳打斷他:“可是我種的種子還沒有發芽,我不想走。我想看它們會不會發芽。”她開始找藉口。

“好,那就等發了芽再走。”秦煜勉強說道,卻目光閃爍。

當你希望時間過得快些時,發現時間走的很慢。當你希望時間過得慢些時,卻發現時間走的很快。人世間總是這樣事與願違。

很快,種子發芽了。

許寒芳茫然蹲在嫩綠的小芽邊,看著毛茸茸的綠芽。用手從木瓢裡捧出一些水灑在綠芽上。晶瑩的水珠掛在嫩芽上像一個小燈籠,在太陽的照耀下溢位七彩的光芒。

秦煜輕輕走了過來,緩緩蹲下,替許寒芳拿起了木瓢。

“你說這脆弱的小芽它能長大、開花、結果嗎?”許寒芳輕輕地問。

秦煜有意無意轉頭瞅了她一眼,默默點頭:“會吧。”

許寒芳嘴角有了虛無縹緲地笑:“我好像已經等不到它開花了。唉!我連它將來開的花是什麼顏色?什麼形狀?有幾瓣?都不會知道。”

秦煜再次轉頭瞅向她,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它這麼幼小,只怕抵擋不住風雨。”許寒芳用手指摸著毛茸茸的葉瓣,眼睛中充滿悲哀。

秦煜表情黯然,目光閃爍,剛要張開嘴說話,一隻鴿子撲稜稜地落在牆頭,咕咕叫著,圓溜溜的眼珠瞅著二人。

秦煜看到鴿子,臉色一變,走上前輕輕捉住鴿子,從鴿子腳上取下一個小巧玲瓏的絲帛卷,拿在手裡小心的展開。

許寒芳仰起臉目不轉睛地看著秦煜,她已經預感到鴿子帶來的是什麼,可是還是忍不住問道:“是什麼?”

秦煜單膝跪下,恭敬地道:“大王的令。”雙手把帛卷呈了過來,眼睛木然地望向她。

“不!我不看!”許寒芳目光閃躲著,用手把帛卷厭惡地推開。

秦煜說話時頭垂得低低的:“大王令,儘快動身回咸陽,蒙騎射已帶兵馬迎至汜水關、滎陽一帶到了韓國境內……”他感覺胸口隱隱作痛,痛苦地皺起了眉。

“不!”不等秦煜把話說完,許寒芳就搶著打斷:“不要說,我不要聽!”腿一軟坐在地上。

“王命已下,不得不回。”秦煜似在自言自語,也似在商量,更似在祈求。

“我可以不走嗎?”許寒芳的語氣似商量,也似哀求。

秦煜囁嚅著說:“王命難違……”臉上的表情像石刻的一樣呆板。

這一天為何還是逃不掉?帶我走,帶我走,到哪裡都好,我不要回去,我不要回咸陽!許寒芳抬起頭期待的目光看著他,卻沒有說話。她想他應該明白她。

秦煜目光閃躲著,低下了頭,頭越垂越低。

許寒芳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