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問小哥,揚州城裡,可是有人在娶親?”

男人看著一旁幫他收拾房間的小二,客氣的問了句。

“客官,一聽您這話,就知道您是外地來的。”

小二看他臉色慘白如紙,又幫他倒了碗水。

“您喝水,聽小的慢慢說。”

男人接過水,點了點頭,示意他說,自己聽著呢。

就端起茶碗又猛往下灌。

這會兒心口滾燙的如架在火上烤一般,心抽疼著,疼的他有些無法自控。

其實,前天后半夜,他就到了,本想打聽著找過去先看看他們母子。

可奈何,他在西北經歷了惡戰,又與那幾個人鬥智鬥勇,奪回了意意白白花出去的銀子。

再加之一路上他沒有停歇,剛一到這裡,整個人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要不是這家店主心善,他怕是要被丟出去睡大街上的。

小二看他喝了水,嘴唇不想之前那麼毫無血色了,這才說道:

“客官有所不知,今日是宸公子與沈姑娘的好日子。

聽說撒出去不少銀子呢,那喜娘懷裡的銅錢,流水一般的往外灑。

他們打這頭經過的時候,小的怕吵到你,就將窗子給關了。”

小二一邊說,一邊指著桌子上的銅錢,“客官你瞧,你也挺幸運,這枚可是被人哄搶時打進窗戶來的,小的覺得是個喜事兒,就給您就在這兒了。”

小二一邊說一邊打量著男人的臉色。

三叔說了,這位主一看就是軍中來的,讓他好好照應,說不定以後還能得了好處呢!

揚州官場大換血時,來的人可都是陌生人。

誰知道眼前 的這個,是不是又有什麼隱藏身份呢!

只一句“沈姑娘”,男人的腦海中,便炸了一般的疼。

他拿起桌上的銅錢捏住,食指拇指捏著摩挲上面嗯花紋。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竟然覺得,這銅錢上面,有她的味道。

這一恍惚的錯覺,讓他忍不住暗暗嘲笑自己。

他如今可真是可憐,居然聽不得一點點與她相關的,哪怕只是一個“沈”,就讓他心臟抽疼的厲害。

剛剛只是聽過一個同姓的女子成親,他便像是要被人扒皮抽骨一樣的疼痛難忍。

額頭上濃密的汗水泡泡,順著臉頰往下滾落。

汗水落在眼眶裡,竟酸澀難忍,將人折騰的出了眼淚。

小二見狀,連忙淘洗好帕子給他遞了過來 ,“公子,快擦擦吧,汗水迷了眼睛可疼著呢。”

他接過帕子擦了眼睛,狀似無意的問:“敢問今兒成親的陳公子,是何人啊?”

“娶個親,這麼大手筆?”

不知道為何,他的心很慌,很亂,就是想要確認一下,陳公子娶的人,不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小二聞言,“要說這宸公子,那就是一般商賈人家的地方幼子。

但是他娶的這個沈姑娘吧,那咯就不一般了!”

“客官您絕對想不到,她是以什麼身份,與宸公子喜結連理的!”

“哦?什麼身份?”

男人的聲音裡,帶著不易察覺的膽怯與輕顫。

他真怕小二一開口,說出的話,是他接受不了的。

因為緊張,男人將手裡的銅錢,捏的緊緊的。

努力剋制著,不讓自己顫抖的手臂被小二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