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弟耶?”嵩奏:“乃臣弟嚴源也。”

帝隨問源道:“卿現居何職?”嚴源伏奏道:“臣現充駕部郎之職。”帝笑道:“志伯薦卿之才高,朕今日當展你驥足。朕欲以卿為陝甘提督諸軍,卿料能守此否?可為朕言之。”源頓首道:“臣乃一介庸愚,毫無知識,謬蒙張都督過譽。臣不才,惟有竭盡忠誠,以報陛下高厚於萬一耳。至於守撫事宜,非可以預定者,見機而行,遇時而進,撫則不失為討,討則仍復為撫。

撫討兩道,即治理之道,誠非臣所能逆料者也。”

帝聞源語,大喜道:“真將才也!大將在謀,今卿得之矣。

朕欲以全涼委卿,卿其勿負朕意。嚴源頓首道:“臣無才無識,誠恐弗克勝任,有負陛下委託之重。”帝道:“卿之才,朕已知之。”即以嚴源為甘涼總督諸軍事,賜尚方劍,即日起行。源九頓謝恩出朝。二人好生歡喜。少頃就有許多官員前來道喜。

此際嚴源恰如山陰道上,竟然應接不暇。

次日,趙文華即以千金為壽,另有名馬玉帶之類相送原夾註:文華可謂善於趨炎附勢者。嗜痂逐臭,何不知恥若此!

我甚為之惜矣。或曰:不然,公太迂腐,故有此說。今日之做官而享富貴,非昔日之趙文華耶?只知為彼惜,我亦以公不及文華矣!可發一笑。嚴源既受恩命,即日打點赴任。吏部那邊,即著差人送了文札,並上諭訓旨過府。嚴源擇吉起程,一路上的供應迎送,所過州縣官吏,無不攢眉吞氣,儼然先日之清算張國公也。暫且不表。

光陰似箭,日月如梭。海瑞在部,不覺四年有餘,備極劬勞。二次報功,皆被嚴嵩駁回,不許填報卓異,且每欲尋隙陷之。只因海瑞辦事小心,又並無一些破綻,嵩故無從下手。時張志伯在京城,恐怕海瑞見帝,即敗露其故惡,故每勸嚴嵩隱忍,總不遷其官爵,使彼不得見帝。因為如此,瑞又在部年餘。

一日,人傳嚴嵩與弟甘涼總督嚴源常有私書來往。嵩子世蕃,年方十五歲,終日在外嫖蕩,恃勢凌人。昨日在於翠勾欄院飲酒,一語不合,酒後使性,竟將院娘擊死。知縣前去相驗,拘問鄰人,方知是世蕃所為。知縣竟不敢根究兇首,反把屍母扣押,令其遵依領埋。如此肆橫,種種不法。

海瑞聽了嘆道:“似此則小民受害者,恐無寧日矣!”但自己官職卑微,咫尺天顏,無由得見,心中煩悶。值部務稍暇,乃過李純陽編修處閒話。李翰林延至內堂,彼此談論。說起朝中之事,海瑞慨然曰:“皇上信任嚴嵩,則社稷將見傾危矣。”

相語未畢,忽人傳李侍讀到拜。李純陽道:“海兄且少坐片刻,待小弟陪了客來,再來敘談。”海瑞笑道:“既有貴客至,請自便罷。”李純陽拱一拱手,往外陪客去了。

且說海瑞獨坐無聊,遂將純陽的書籍翻閱。看了幾本,不覺一本書內,有一小折兒夾在其中。海瑞展開來看,卻不是別的,乃是嚴嵩的劣跡十二款。只見上寫道:第一款:二年春三月,嵩在通政任內,窺見順城門張一敬之女美媚,以勢娶之。其父母不允,嵩諷縣令以橫事陷一敬於獄。嵩因娶其女為側室,阻隔其父母往來。一敬幽死於獄,敬妻旋亦屈恨而死。嵩恐女為父母復仇,夜縊死其女以滅口。

第二款:嵩改擢刑部尚書,凡有天下撫院所諮命盜各案,必取押諮銀若干兩,否則駁飭。

第三款:嵩在刑部尚書任內,訊江南一家三命之案,兇首有財,令人賄賂嚴嵩,以白銀三千為壽。嵩受之而反其案,使死者抱憾九泉。五年九月事也第四款:嵩遷丞相,加太師,日益肆橫,目無君父,把持擅專,所放之官,佈滿天下。六年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