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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此一十二款。”秀枝怒道:“既未能指實據,豈不是冒奏麼?觀此必有他人主使,不然,這十二款從哪裡得來的?”海瑞道:“人人皆知,卻是哪裡沒有?”
秀枝道:“聽此口詞,不打哪肯招認?”吩咐皂隸扯下去掌嘴。
本茂急止道:“且慢!海瑞主事,你此事卻從何處得來,亦不妨直說出來。否則徒受敲掠,終亦要說的,此非達士所為也。”
海瑞聽了本茂之言,忖思道:“有理,想我一時粗糙,竟不審辨真偽,遂聞於上。今被郭賊問得無言可答,何不供出李翰林,亦得他來作個確證。”便道:“此十二款卻從史館得來的,難道還不確鑿麼?”秀枝道:“史館所載的事實,皆入於金滕櫃中,你焉能取得?此又是胡說的!”海瑞道:“現從編修李純陽書籍中得來的。如有不信,可即傳李純陽來問,便可以見其確鑿矣。”郭秀枝笑道:“原來是你與李純陽捏造的,且帶下去。”左右答應一聲,將海瑞簇下。本茂對二人道:“海瑞之言,必有來因,可喚李純陽來問便知端的。”即令廷尉官往喚純陽。
且說純陽哪裡知道此事,正與客對弈,忽家人報道:“不好了,不知海主事怎樣把老爺的密事宣洩於帝之前。今日奉旨,令三法司會訊嚴、海二人,誰知這位海主事卻把老爺攀扯在內。如今三法司已差了廷尉官來請老爺,現在堂上,請爺去相見。”
李翰林聽了,不知這話從何說起,便丟下了棋子,急急出來迎接。那廷尉官見了純陽,將來意說知。李純陽道:“不知海公為著甚事,攀扯在下,公可悉其情否?”廷尉官道:“原來尊駕還不知道麼?那海主事前日將嚴相參奏一本,具奏十二款,帝即批發三法司會審,在堂上供出太史來的。我們且到那裡再作計議可也。”李純陽道:“暫容入見妻子一訣。”廷尉官應允。
純陽入內見了妻子,備將上項事情說知。其妻莫氏大驚,且泣道:“君家今日此去,可保生回否?”原夾註:莫氏之言是料夫無生還之理,故以此問之,是激烈之語。純陽道:“夫人莫要悲憂,此去即不能生還,亦無所憾。但我在生一世,只有一子,年尚未冠,一生只有這點骨血,你當善視之,毋負我意可也。”莫夫人道:“夫妻之義,父子之情,自不必說。老爺且自放心。吉人天相,諒亦無妨的。”此時李公子在旁,見了這般光景,道:“父親不必如此戀戀作兒女態,生死有命,又何遲疑之有?”純陽聽了大喜道:“好!好!有你如此,我死亦暝目矣!”遂出外與廷尉官同到三法司堂上去了。正是:
忠臣能有忠臣子,強將麾下無弱兵。
未知李純陽此去可得生還否?且聽下回分解。
第二十五回 青史筆而戮首
卻說李純陽聽了兒子李受蔭一番激烈言語,遂奮然就行,同著廷尉官一路望著三法司衙門而來。廷尉官進內稟知喚到。
郭秀枝便吩咐,且候明日隨堂帶質,當下廷尉官將李純陽帶回看守。
至次日午堂,一干人證俱到,三法司升堂危坐,先帶李純陽上堂。李純陽看見秀枝在座,嘆曰:“我必死矣!”原來郭秀枝與李純陽同在翰林院時,兩不相睦。純陽最鄙其為人,故相左。當下秀枝見了,分外眼明,儼然問官一般,威福擅作,乃把硃筆來點李純陽之名,書吏在旁高聲喝點。李純陽心中不忿,也不答應於他。郭秀枝連點三次,只見李純陽不應,乃怒道:“何物書呆,如此大膽!法堂之上,尚敢如此矯強耶?”純陽笑道:“實不敢自負,但賤名自殿試傳臚之日,經聖天子御筆點過,至今無人呼喚。不虞為你等所呼,大奇,大奇!”秀枝愈怒道:“你自恃為太史,不服王法麼?”純陽道:“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有功受賞,有過領罪,何敢不服王法?但我之名諱,非你得而呼之者也。”
本茂看見如此,皆難過意,遂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