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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是有名的剛正不阿,而赫連城又是個耿直的性子,念著赫連家始終追隨著當今的情分,當今不會把事做絕。
趙安然並沒殷管事那麼樂觀。她雖不知道七年前的兵力奪權,但在她看來,軍權向來是帝王最不放心的,赫連家軍功顯著,又勝在軍心,軍權未在握,皇上是不會安心的,怕是夜夜難眠吧?
做帝王的人,首先就是要無情無心,只有這樣才不會被外物所牽絆。
“殷伯伯,明天你就回京,儘可能地想辦法保外公官職。舅舅可以沒官,但外公不行!”趙安然急切地說。
殷管事一臉的不以為然。也難怪他如此,若要子孫昌盛,必是年輕一輩的人出息,在他認為,老爺在官比老太爺更合適,何況老太爺已過天命之年,說句不好聽的,能活幾年都不清楚,還不如讓老爺在官。
見他如此,趙安然心下焦急,強作鎮靜地說:“殷伯伯,舅舅的性子你是知道的,在軍中若不是外公把關,以舅舅耿直衝動的性子是不可能有現在的成就的。舅舅性情耿直憨厚,不適合做將軍,行軍打仗最忌衝動行事,偏舅舅就是這樣的性子,若外公不在官,只舅舅一人,早晚會出事的。殷伯伯聽我一次,我是認真考慮過的!”
殷管事不做聲,安然繼續說:“殷伯伯,正是外公年過天命,皇上才會更放心啊!何況,舅舅衝動,沒了外公的幫襯,早晚會連累赫連家的。殷伯伯也說了,赫連家已是皇上心中的一根刺,皇上不趁此拔掉這根刺,難道還要等下次嗎?況且,以外公的謹慎,還會有下次嗎?”
殷管事驚異地看著安然,像是發現了一塊寶,點頭應了:“好,我明天一早就走。”
見他答應,安然舒了口氣。
經此一夜的深談,她知道,不管外公和舅舅是否貪墨,皇上都會降罪赫連家。參奏赫連家貪墨是順了皇上的心意行事,即使沒錯也是有錯。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赫連家是在劫難逃了。
她現在想做且能做的就是儘可能地讓刑罰降到最低。她很清楚,只有保住赫連家,她和安笙才能在趙家站穩腳跟,若沒有赫連家做後盾,她和弟弟在趙家少不了被人傾軋踩踏。
她是女兒家,一個人無所謂,可弟弟不過四歲,而且是名正言順的趙家繼承人。沒了母親,他在趙家的日子前景可見波濤兇險,能不能保住繼承人的身份尚且不說,最重要的是,利慾薰心,他可能會在家族爭奪中受傷,甚至喪命。這都是趙安然不想看到的。
因此,她希望是外公在官,這樣她才有機會帶著弟弟脫離漩渦。
黎明破曉,日上山頭,安然打了個哈欠說:“好睏啊,殷伯伯睡會兒,我回去了。”
一夜無眠,趴在床上,安然沉沉地睡去了。
徹夜未眠的還有秉燭夜談的祖母和父親。
昨日末曉,父親就進了映輝堂。
父親進去後就一直沒有出來,映輝堂亮了一宿的燈。
沒有人知道父親和祖母說了什麼,但從那一夜之後,祖母再沒有讓父親替赫連家說項。而殷管事在趙家住了一晚,便匆匆地告辭回京了。
看他背影消失在塵土飛揚中,安然心情很不好,一臉陰鬱。
前世,外公主動引咎辭官,今生,她一定不要往事重演。世事難料,此去京城能不能成事,她沒有一絲把握。
有時候能夠知道結果並不是件好事,這會壓得人喘不過氣。
心有餘而力不足。在現實面前,她太渺小,渺小的自己都看不起自己。儘管如此,她仍舊不得不在波濤中掙扎著前行,因為她知道,她沒有回頭路,只能向前看。
殷管事回京了,趙安然只能靜等訊息。
度日如年,焦急不安地等待,險些白了少女的髮絲。一日、兩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