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瞧著這些絲絹很不錯,我家夫人很喜歡這樣質地纖柔的絹,不知兄臺這絹怎麼賣?”

“不賣。”

燕三狼看也不看王耀文一眼。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瞧著兄臺是個生意人,這做生意的只要能賣出貨便好,難不成兄臺做買賣還挑賣家不成?”王耀文請搖摺扇,“有聽過挑貨物的,可從沒有挑買家的。”

“不賣就是不賣,你哪裡看我像生意人了。”燕三狼指著剛去餵馬回來的人將箱籠裝上馬車,跨上馬,居高臨下地看著站在地上的王耀文,好心地提點道,“這些貨物是從京城運往下川為守邊將士做冬衣之用。你若實在看得上不妨到京城去買。”

燕三狼好心情地笑看著王耀文鐵青的臉色。

王耀文此時亦是氣極了,明知燕三狼實乃調笑於他,卻也只能忍下這口氣。回頭看見趙庭軒仍舊不明所以的模樣。頓時胸中悶的喘不過氣來,自從與趙家合作,沒有一件事順心順水,他看著趙庭軒道:“這到底怎麼回事?”

趙庭軒凝眉不語。

他不是不想說,實在是他也不知究竟怎麼一回事。

“福泉。你親自去檢視一下究竟是怎麼回事。”

不是趙庭軒凝語,他也是聽了李氏安插在柯家的丫鬟傳來的訊息,那丫鬟的父母都在李氏的手裡,料定她不會欺騙於他,那麼,她或許已經暴露了。之所以留著她只是為了讓她傳遞假訊息。不,也不能說是假訊息,這只是混淆視聽的手段。真正的信件那丫鬟根本就沒有看到,她看到的只是柯二少夫人想讓她看到的內容。

趙庭軒第一次覺得看不透趙安然了,他一直認為軟弱的女兒,竟然悄無聲息中成長了起來,從什麼時候起。她竟變得如此凌厲了。

那麼,柯家的暗棋是不是要動用?

他有些拿不定主意。能稱為暗棋的絕對是要關鍵時刻起作用的,如果現在動用了將來。。。萬一有個什麼事,他便沒有可用的棋子了。

王耀文對趙庭軒絲毫沒有懷疑,他曉得趙庭軒的心思,只是這件事可疑之處越來越多了,今日之事歷歷在目,看燕三狼的態度,分明是早就知道他們守在城外,那小兄弟‘不小心’將箱子裡的絲絹布匹露出來,怕也是燕三狼的計策。

他看了一眼沉思鐵青板著臉的趙庭軒,暗自嘆息一聲,慢步走近他身側,道:“我們都著了道了,趙大人的訊息並不確切,那棋子。。。當舍則舍。”

趙庭軒訝異地抬頭正對上王耀文的笑臉。

能安插進柯家的棋子不多,他捨不得就此扔下,留在那裡總有一天用得上,想至此,趙庭軒輕輕搖頭道:“再看看吧。”

王耀文沒有多言,他同樣明白柯家如銅牆鐵壁,鮮少有人能安插進細人,如今這棋子雖說並不隱秘,但往往這樣的人在用得上的時候更容易成事。

“王大人可知道茶的下落?”

不怪趙庭軒如此問,實在是王耀文行事自來周全,從來都是兩手準備,他雖將此事假手於人,但他同樣會暗地裡動作。

王耀文也不介意他的直接,言道:“不知。”

正當二人陷入沉思之時,福泉下馬而來,恭身行禮道:“大爺、王大人,方圓數十里並無馬隊,派去跟著燕爺隊伍的人也說,那邊沒有絲毫的不妥,隊伍一直在向著下川前行。”

赫連家運茶的馬隊難道還能從遁土飛天不成?

趙庭軒偏不信這邪,道:“再去細查!”

“等等!”王耀文喚住了正待離去的福泉,轉頭看著趙庭軒問道,“趙大人確定赫連家的茶隊是往下川去的?”

趙庭軒本是堅信堅定的,此時也有些猶疑了,半晌道:“也許這只是赫連家的障目之法,茶磚興許仍在京城赫連家。”趙庭軒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