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菀眼神黯然,悶悶的說:“我當然信。”

陳勁伸出食指和中指,細細摩挲著她圓潤的耳垂,不以為然的說:“瞧,這就是我和你的區別,我不信。”

林菀不服氣的小聲反駁:“那是因為你沒遇到過。”

陳勁挑了挑眉毛說:“你在跟我炫耀?可你怎麼知道你遇到的就是真正的愛情呢?也許它只是個開頭,過程和結局都不是你想象的那樣,而你現在所擁有的只是它的回憶,回憶是會被主觀化的,它被你一次次的美化,強化,到最後你早就忘了它最初的樣子……”

“所謂愛情不過是你們這些女人幻想出來自欺欺人,偶爾也拿來騙騙別人的東西,在我看來,談情說愛還不如多做幾次愛來得實在。”

越說越不像話,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林菀憤憤的總結:“你不是不信,是根本就不懂。”

他笑,“我不懂,你懂?我只知道吃飯睡覺和上床都是生理需要,你別用那種眼神看我,等你到了三十就明白了。我就納悶了,你跟你那未婚夫連床都沒上過,還整天愛來愛去的,萬一結婚後發現他是個性無能,你還能繼續愛他?等你們那點兒多巴胺用完了你們靠什麼維持所謂的感情?”

林菀氣得想罵人,剛要開口反駁,又一想跟這種人在邏輯上根本無法溝通,也沒有辯解的必要。

陳勁繼續撫摸著她的頭髮,收起笑意,嘆息一聲說:“生命原本悲涼,林菀,你還太年輕,以後你會發現這個世界沒那麼好……”

“我早就發現了。”林菀賭氣道。

“不,你還沒發現,你還對它抱有幻想,比如說現在,你無時不刻不盼著我得到報應,可是我還活得好好的,比很多人都要好,老天在看著嗎?不,根本就沒有什麼老天爺,那不過是軟弱的人在自我安慰罷了,所謂的天不過是一層氣體,世界也只是一堆冰冷的物質和一群自私軟弱的人構成的。”

“好東西總是資源稀缺,你說這世上有真善美嗎?有,可太少了,當你需要它們的時候,千呼萬喚不出來,想要活命,想要活得好,只能靠自己,靠這個……”他說著舉起拳頭,“夠狠”,然後指了指腦袋,“這兒,夠快,”最後指了指心臟的位置,“還有這兒,夠硬。”

他的手一下下的捋順她的短髮,掌心溫熱,像熨斗一樣熨帖著她的頭皮,好像要藉由這種方式把自己的觀念輸送給她,給她洗腦,林菀鬱悶的拉下他的手,抬頭時恰好捕捉到他的眼神,沒有溫度,不像是冷,而是涼。

林菀愣了一下,鄭重的說:“你太偏激了,陳勁,我們打個賭吧,總有一天你會不顧一切的愛上一個人,然後你會覺得世界不一樣了,收回你今天所有的話。”

陳勁側過頭,看著她烏黑的大眼睛,儘管對她說的內容完全不認同,還是被她凝重而堅定的神情吸引,一時間兩人都專注於對方的眼。林菀第一次注意到陳勁的眼睛,一直以為他是單眼皮,原來是內雙。而且他的瞳仁居然也很黑很深邃,她在那裡看到自己堅定的身影,不知為什麼忽然有了信心,這一場戰爭,她也許不會輸得太慘。

“好。”過了好長時間,久到林菀以為他不屑回答,陳勁忽然一口應承。

“既然打賭,就得有個賭注。”林菀乘勝追擊。

“你想要什麼?”陳勁眉毛一挑,雖然鐵定自己不會輸,但還是很好奇林菀所謂的賭注。

林菀面色平靜的說:“我要那份資料,原件。”

陳勁隨即就明白了她指的是什麼東西,他忽然意識到自己似乎小瞧了這個女人的堅決,可是隨即釋然,區區幾張紙算什麼,反正他已經達到了目的,該保住的保住了,想得到的得到了。其實比起打賭,他更偏向有把握的抉擇,但這一局的輸贏都在他把握之內,所以他毫不遲疑的同意了,“沒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