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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寶玉腰裡那條紅汗巾子,便猜透了□□分。想這少女,上夜的婆子,都把他誤認為倡優伶人一類了。
堂堂王爺,竟成了卿本佳人奈何從賊。這樣一想,他便覺得可氣又好笑,卻是啞巴吃黃連,有苦難言。不由反問道:“姑娘是寶公子什麼人,這樣護著他?”
少女自覺失言,登時撂下臉來,兩頰浮起緋紅,被他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越發窘迫。忽聽遠處有人喚:“顰兒!”
她回頭應了一聲,轉身欲走,走了兩步卻不放心,忽又回來道:“看你斯斯文文的,想不到竟是個呆子,快走罷,讓人撞見可不得了。”
水溶微怔了一下,只見她步態輕盈,牽起淡緗色的裙角,悄然順著堤岸去了。湖上風起浪湧,摧得四面樹木颯颯抖動。佇立良久,獨對著月白風清,葦葉搖曳,恍然一剎間,人已經走遠了。
他搖搖頭,嘴角不自覺綻出笑意。忽見葦叢裡躺著方白絹,拾起來,原來是條半新不舊的帕子,上頭有些字,依稀能辨清是蠅頭小楷,染了一線墨香。
很多年後,每每再看到這方帕子,他便覺得如狂風摧樹,連心都亂了。
黛玉回到路上,心裡猶自惴惴不安。不知對方是什麼人,慌亂間也沒瞧仔細,只記得他年輕面嫩,生了一雙鐵劃銀鉤的濃眉,倒是說話舉止深淺不漏,教人摸不透。她心裡揣摩著今天賀壽,來了不少王公大臣,該不是遇上了罷。
正思量著,忽覺肩上一重,回頭只見寶釵搖著團扇,站在沁芳橋下。“顰兒,你那會子和誰說話,還不快從實招來。”
黛玉面上笑著,心裡卻怦怦直跳,故作鎮靜道:“寶姐姐何出此言,我只在近處走走,何曾走遠了。”
寶釵以扇掩面,目光直落到她腳下,在那雙精緻繡履上徘徊:“呦,你不曾走遠,這裙角怎麼就溼了,莫不是在湖邊洗了洗腳?”
黛玉低下頭去,見自己裙邊微潮,帶著湖水鬱青的氣息,想是走的太疾,連鞋也打溼了。她面上微紅,正不知該如何自圓其說,背後有人咯咯笑道:“我知道她見誰了,保不準是見著林姐夫,捨不得回來了。”
寶釵回頭,見是湘雲打趣她,忍不住掩扇而笑。黛玉羞赧萬分,把湘雲按住,便要擰她的臉:“雲丫頭瘋了,看我今個怎麼饒你。”兩人追打戲鬧,恰值寶玉從寧國府回來,湘雲遇到救命菩薩般,將他往前一推:“林姐夫來了,快管教你家娘子。”
寶玉忍俊不禁,伸手攬住黛玉,將她錮在臂彎裡:“別鬧了,饒她這一遭,迎姐姐在紫菱洲開宴,正等咱們過去。”
黛玉收住笑容,將兩鬢鬆散的發攏好,露出甜白纖細的頸子,讓人想起那句“蟬眉綠鬢”。寶玉的面龐被月光暈開,越發的陰柔秀美,幾乎與女子無異。她不禁想到在水邊遇到的那個人,雖然面如微雲素月,眼神卻是至柔至烈凜凜奪魄。
到底是和寶玉不像的。若是不像,怎麼無端會認錯。
東風初破丹苞,相逢未識,錯認是夭桃。只是當時年紀小,她還不懂得。
嘉蔭堂的月臺上,吊著羊角大燈,焚著斗香,秉著風燭。水溶趕到時,夜宴還未散去,桌上盛著瓜品果饌,諸位誥命夫人均是嚴妝以待。
羅氏見著他,不免些吃驚,只讓小廝傳話說轎子壞了,不想他親自趕來。旁邊的南安太妃看見了,只捂著嘴笑:“我還當王爺素來鐵面威嚴,不會體恤人,不料卻猜錯了。”說罷,拿眼尾餘光掃向羅氏。
羅氏紅了臉,低頭笑道:“太妃言重了,我們雖然年輕,也是多年的夫妻。不過是陪著夫人們頑罷了,哪有先回去的道理。”
南安太妃揮了揮手:“罷,罷,你不心急,可有人心急,早點家去吧。”
上了轎輦,羅氏挨著水溶坐下,偌大的空廂,悶的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