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他一貫愛護憐惜,只是本家長輩的決定他無力反駁,在他的認知裡,聯姻這個詞語,是他們富家子弟必定的歸宿,雖然自覺有些冷酷,但他終究沒有制止。

他以為她會理解的,畢竟她也算是個富家子女,更何況還是唯利是圖的家族下的兒女。而且景吾對她很好,比之其他聯姻的物件們都好,所以他很放心。

只是不曾想,她的牴觸這麼大……

“為什麼不答話?還是你覺得我這個寄人籬下的私生子不該說出這樣的話?”流夏的聲音愈加冰冷。

“流夏!”忍足低聲吼道,“不準貶低自己!”

“為什麼不呢?原本就是這樣的,不是嗎?”流夏語氣變得陡然蒼涼,絕望異常:“或者還是……利用工具根本沒有發言權!”

這話一吐出,流夏愣了,忍足也愣了。

果然還是說出來了……自己最心底的芥蒂……她捂著胸口壓抑著翻滾如潮的疼痛,緩緩的蹲下身,手指使勁揪著胸前的衣襟,緊咬著嘴唇。

即便是那寵愛如影隨形,即便是那幸福咫尺在側,即便她身不由己的迷戀茫然……但掩飾不住的,最首當其衝的反應還是退縮,懷疑,和隔離。

深深陷入再被連根拔起,那疼痛太過巨大,她不想嘗試。

莫多情,情傷己,她告訴自己。

無論如何,都只要旁觀就好,她一直這樣想。

這樣的自我教育,根深蒂固,以至於無法更改。

“流夏,流夏!”忍足蹲下身,雙手環住那個蹲縮在地上的少女,閉著眼低聲喃道:“對不起!對不起!”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道歉什麼,只是看著如此傷心欲絕的少女,心裡連綿不斷的升出濃濃歉意,很想抱緊她,很想給她安慰,很想告訴她不是這樣的。

但是,事實最根本的真相,確實如此。

你,我,景吾……我們不過都是工具。

這就是最悲哀的現實。

“我討厭你們!”流夏埋在他懷裡,慢慢的說。

忍足身子一僵。

她抬起胳膊揮開他,站起身踉蹌的退了兩步,緊握著拳頭,衝著他喊道:“我討厭你們!我最討厭你們了!”

讓我那麼疼的人,我很討厭!很討厭!

她一轉身,提起內力掠出樹林。

忍足跪坐在地上,看著她迅速消失的背影,身子往後一倒躺了下去,望著透過層層的葉子照射下來的璀璨陽光,有些恍然,明明應該是暖暖的溫度,他卻無端覺得寒意叢生。

“景吾,我們當時是不是都錯了?”他抬手遮住眼睛,喃喃道。

不遠處的樹後斜斜的靠著一個少年,一貫昂揚的眼角低低的垂著,連帶著眼下的淚痣也變得無比黯淡,他緊緊的抿著唇,手掐在背後的樹上,指尖泛白,青筋突起,仿似千般壓抑。

流夏,你難道就這麼看待我們之間的牽袢嗎?

作者有話要說:

是否努力

不管不顧跑出來的後果,依然是無處可去。

一片人海中,流夏變得愈加迷茫。看著一群群擦肩而過陌生冷漠的面孔,她竟然開始懷念剛剛毅然離開的那些熟悉面容,不論是憤怒的,迷惑的,還是懷疑的,期盼的。

腦子裡依然陣陣抽痛,她使勁搖著頭,想甩去這絲莫名的情緒。

茫茫然的走了不知道多久,直到被一個似乎熟悉的溫柔聲音叫醒。她定睛望過去愣了一下,不知不覺間,竟然來到了忍足醫院的那個大花園。

繞過站在面前有些擔心的人,她慢慢爬上鞦韆,頭靠在繩子上,晃悠悠的蕩著。

少年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一步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流夏仍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