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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子道:“小娘子今肯見憐,小生敢不以心報。”那閨女又說道:“妾乃半吐海棠,初發芙蓉,嬌姿未慣風和雨,分付東君好護持。”純陽子道:“小生自有軟軟款款的手段,從從容容的家數。”
於是那幾個知趣的丫頭,就把門兒關上,各自散去。正是與人方便自己方便。純陽子就與那個閨女攜雲握雨,倚翠偎紅,睡了一晚。此正是:被翻紅浪鴛鴦戲,花吐清香蛺蝶尋。女貌郎才真可羨,春宵一刻抵千金。自後日去夜來,暗來明去,頗覺的稔厚了。
卻說那閨女的母親在王姨娘家裡歸來,哪曉得這一段的情。故只見女兒家容貌日日覺的消瘦,朱唇兒漸漸淡,粉臉漸漸黃。為母的看見,心下不忍。只見明日是個七月初一日,母親說道:“女兒,你今夜早些安歇罷,明日是個初一日,我和你到南門外各廟裡去進一炷香。進了香時節,我和你到長幹寺裡去聽一會和尚們講經說法,散一散悶兒來。”
果然是到了明日,兩乘轎子出了南門,進了各廟裡,拈香已畢,遂投長幹寺而去。只見長幹寺裡,正在擂鼓撞鐘,法師升座說經,四眾人等聽講。彼時,這法師說經說得妙上之妙,玄中之玄,天花亂墜,地擁金蓮,哪個人兒不快活?歇一會兒,香盡經完,法師下座,看見了這個女子容貌消瘦,問道:“這一位女施主貴姓,還是哪家的?”只見那母親向前下拜,說道:“弟子姓白,這是弟子的小女,小名叫做白牡丹。”法師道:“他面上卻有邪氣。”白氏母道:“邪氣敢害人麼?”法師道:“這條命多則一個月,少則半個月。”白氏母道:“望法帥爺爺見憐,和我救他一救。”法師道:“你回去問她夜晚間可有些甚麼形跡,你再來回我的話,我卻好下手救他。”
白氏母迴轉家門,把個女孩兒細盤了一遍。此時女兒要命,也只得把個前緣後故細說了一遍。白氏母道:“這分明是妖邪了。”
明日再到長幹寺,見了法師,把女兒的前項事情也自對法師細細的說了。法師道:“善菩薩,你來,我教你一段工夫。”如此如此。白氏母領了法師的言語,歸來對著女孩兒道:“那法師教你救命的工夫,要如此如此,你可記著!”這女兒緊記在心。
果然是二更時分,那秀才仍舊的來與著白氏交媾,用著九淺十深之法,款款的消耍。這女兒依著母親的教法,如此如此,把那純陽子激得爆跳起來。原來呂純陽人人說他酒色財氣俱全,其實的全無此事。這場事分明不是貪花,只是採陰補陽之術,豈曉得這個法師打破了他的機關,教那女子到交合之時謹溜頭處,用手指頭在腰肋之下點他一點,用牙跟兒咬住他的口唇,吸了兩吸,到把他的丹田至寶卸到陰戶之中,這豈不是非徒無益,而又害之?故此純陽子激得個爆跳起來,就拔出鞘中雄劍,來斬這個白氏之女。這女兒卻慌了,連忙雙膝兒跪著,叫道:“君子饒命!饒命!這卻非幹我事,是長幹寺裡一個法師叫我這等這等。”那純子聽得此語,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就揮劍到長幹寺去斬取那個法師。
原來那個法師,又不是等閒的,是個黃龍禪師,極大智慧,極大法力。純陽子將那口寶劍飛起徑,奔禪師身上,那禪師喝道:“孽畜,不得無禮!”用手一指,那劍遂插在左邊地上。純陽子看見那口雄劍不回來,急忙又丟起個雌劍,徑奔長幹寺中。黃龍又用手一指,那雌劍又插在右邊地上。
純陽子看見兩口寶劍不來,卻自慌了,駕雲就走。黃龍將手一指,把個純陽子一個筋斗,就相似那鷂子翻身翻將下來。純陽子只得轉身望黃龍便拜,說道:“小仙們是鍾離雲房徒弟,適間不揣,飛二劍戲侮,望慈悲見恕。”黃龍道:“我也肯慈悲你,你卻不肯慈悲別人。”純陽子道:“今後曉得慈悲了。”黃龍道:“你身上穿的甚麼?”純陽子道:“是件納頭。”黃龍道:“可知是件納頭!你既穿了納頭,行如閨女